第7章:初次交锋
时间,在这间弥漫着恶臭和绝望气息的洗手间里,仿佛变成了粘稠的胶质,每一秒的流逝都沉重而缓慢,却又在心脏疯狂的擂动中,快得让人捕捉不及。我的后背紧紧贴着冰冷、湿滑、布满可疑污渍的瓷砖墙壁,那寒意透过薄薄的T恤,直刺脊骨。面前,那扇单薄、老旧的木门,如同垂死病人最后的心跳,在一次次猛烈的撞击下痛苦地呻吟、扭曲。门外,污言秽语的叫骂和杂乱沉重的脚步声,已经不再是背景音,而是死神逼近的清晰脚步,死死扼住了我的咽喉。
“操你妈的!钻进去就当缩头乌龟了?”
“把门给老子卸了!今晚非把他屎打出来不可!”
是紫发男尖利的叫嚣和寸头男瓮声瓮气的怒吼,药物的刺激和人多势众的狂妄,让他们的声音扭曲变形,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暴戾。
我背靠墙壁,胸腔剧烈起伏,试图将混合着尿臊、呕吐物残渣和浓重消毒水味的污浊空气压进灼痛的肺叶,却只觉得一阵阵反胃。肾上腺素像失控的野马在血管里奔腾,带来一种冰火两重天的诡异感受:手指尖冰凉麻木,微微颤抖,而胸膛里却仿佛有熔岩在翻涌,烧得我口干舌燥。四年警校,无数次在格斗垫上挥汗如雨,将擒拿格斗、一招制敌的技巧锤炼成肌肉记忆。此刻,那些被千锤百炼的本能正在我四肢百骸里苏醒、咆哮,渴望着宣泄,渴望着将门外威胁彻底摧毁。但理智,那根属于警察的、代表着纪律和任务的弦,却绷得几乎要断裂,死死地约束着这股狂暴的力量——不能下死手,不能造成永久性伤残,甚至要尽量避免留下过于明显的、可以被追查的创伤印记。这不是训练场上的对抗赛,这是真正的街头生死斗,规则模糊,代价可能是无法承受的。
“砰!”
一声巨响,门板中央猛地向内凸起,木屑飞溅。是老式的向内开启的门,外面的人正用肩膀和脚,疯狂地撞击着门锁附近最脆弱的地方。那可怜的锁舌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砰!砰!”
又是两下势大力沉的撞击!门框与墙壁连接处的腻子粉簌簌落下,合页的螺丝发出濒临脱落的呻吟,木门边缘已经裂开了狰狞的口子。
不能再等了!被动地困守在这个绝地,等门被撞开,我将面对四个人的围攻,后果不堪设想!必须主动!利用门被撞开的那个瞬间,利用他们冲进来的惯性,打一个时间差,争取一线生机!
生死关头,决策只在瞬息。我猛地吸足一口带着恶臭的空气,强行压下喉咙口的恶心感。身体重心瞬间下沉,双脚前后自然分开,略宽于肩,左脚尖虚点在前,承担少量体重,右脚跟牢牢蹬住湿滑的地面,提供稳固的支撑。右手握拳,手臂弯曲,拳头紧贴下颌骨侧后方,保护头部和颈部,左手微微前伸,手掌张开,指尖朝前,既是试探距离的触角,也是格挡的第一道防线——标准的警务实战戒备姿态。我的眼睛眯起,瞳孔收缩,像狙击手一样,死死锁定门锁那块已经变形的区域,全身的肌肉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只等触发的那一刻。
“砰——轰隆!”
第四下,也是最猛烈的一下撞击!门锁连同周围一片木头彻底崩碎!整扇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向内撞开,狠狠拍在后面的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第一个冲进来的,果然是那个脾气最暴、体型也最具压迫感的寸头男!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牛,因为用力过猛,加上门突然洞开失去了阻力,整个身体带着巨大的惯性向前猛冲,脚下在湿滑的地面上甚至打了个趔趄。他的脸上混合着亢奋的潮红和残忍的狰狞,右拳已经抡起,粗壮的手臂上肌肉虬结,显然打算一照面就给我来个下马威,甚至直接把我放倒。
机会!千钧一发!
在他身体重心前倾、视线因光线变化和惯性而略有涣散的那个万分之一秒,我蓄势待发的右腿动了!不是高踢,而是贴地迅扫!大腿肌肉瞬间爆发,带动小腿如同一条钢鞭,以极快的速度扫向他的支撑腿(右腿)膝窝外侧的腓总神经位置!
“啪!” 一声清晰而沉闷的肉体撞击声!
“呃啊!” 寸头男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膝窝处传来的剧痛和神经麻痹感,让他那条承重的右腿瞬间失去力量,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跪倒。巨大的前冲惯性让他像一截被砍倒的树桩,朝着我猛扑过来。
我早有准备!在他跪倒前扑、头颅因为惯性自然低下的瞬间,我前伸的左手化掌为爪,不是去抓,而是顺势向前一按,精准地按在了他光溜溜的后脑勺上,同时,早已准备好的右膝如同出膛的炮弹,腰胯合一,猛然向上提起!一记凶狠无比的正面顶膝!
“咚!”
一声让人牙酸的闷响!膝盖的髌骨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他的面门正中央!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鼻梁软骨脆弱的碎裂感,以及上唇牙齿与膝盖硬骨撞击时传来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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