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老药头佝偻着背凑近,皇后娘娘召您进去。
赵宸右肩胎记微微发烫。自从三日前隆庆帝驾崩,这宫里就再没消停过。大皇子党与四皇子党明争暗斗,连带着后宫也分成了两派——皇后力挺长子,淑妃则拥戴幼子。
三弟来了。皇后端坐在凤座上,鬓边簪着白花,眼圈红肿,你父皇刚走,这宫里就乱成一锅粥。本宫思来想去,只有你能主持大局。
赵宸不动声色地拱手:娘娘抬爱。臣弟一介武夫,不懂朝政。
不懂朝政?皇后冷笑,那你懂不懂什么叫国不可一日无君她突然压低声音,老四勾结狄戎的证据,是你亲手递到朝堂上的。如今你倒要撒手不管?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素白宫装的妇人带着几个宫女闯进来,发髻上的银钗随步伐晃动,像几把雪亮的小刀——正是淑妃。
姐姐这话说的。淑妃声音轻柔,眼底却藏着针,恒儿被幽冥门炼成蛊傀的事,满朝皆知。倒是稷儿,不过是遭人构陷...
构陷?皇后拍案而起,那狄戎使臣的亲笔信也是构陷?稷儿脖颈上的引路符也是构陷?
淑妃脸色微变。她转向赵宸,突然红了眼眶:宸儿,你四弟从小最敬重你。如今他下落不明,你忍心看他背着通敌的骂名...
赵宸右肩胎记突地一跳。他想起赵稷脖颈那道裂开的疤痕,想起黑血中钻出的蛇影。那晚在皇极殿,赵稷的皮囊下分明是幽冥门的蛊傀。可眼前这泪眼婆娑的淑妃,又知道多少?
娘娘。他声音平静,四弟若清白,自有公论。
淑妃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她突然从袖中掏出块玉佩:宸儿可认得这个?
赵宸瞳孔骤缩——玉佩上刻着字,边缘染着黑血,正是虞贵妃的遗物!
这是阿瑶姐姐的贴身之物。淑妃轻抚玉佩,当年她前夜,曾托我保管。说若有朝一日宸儿遇险...
闭嘴!皇后厉喝,拿个死人的东西来蛊惑人心,你也配称六宫之主?
淑妃不慌不忙地将玉佩收回袖中:姐姐急什么?莫非是怕我说出...当年井变的真相?
殿内霎时死寂。赵宸右肩胎记灼如烙铁,青光几乎要透衣而出。他盯着淑妃保养得宜的手,那指尖正轻轻摩挲着玉佩上的血迹。
什么真相?他声音冷得像冰。
淑妃刚要开口,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冲进来:娘娘!不好了!大殿下...大殿下回宫了!
皇后猛地站起:恒儿?他在哪?
在...在午门外跪着...小太监抖如筛糠,说...说要为陛下守灵...
赵宸右肩胎记突突直跳。赵恒明明在皇极殿被斩成两截,怎会...
去看看!皇后疾步往外走,凤袍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香风。
淑妃落在后面,突然拽住赵宸衣袖:宸儿,那口井已经开了。你母妃的下半身...还在下面。
赵宸浑身一震。他猛地扣住淑妃手腕: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当年是谁把她推下去的。淑妃凑近他耳边,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不是陛下,是你...
赵宸一把掐住她咽喉,将她抵在柱子上。青光从右肩蔓延至指尖,淑妃的脸瞬间惨白如纸:你...你敢...
赵宸声音比冰还冷,谁告诉你是我推的?
淑妃喉间咯咯作响,却诡异地笑了:她...她亲口说的...井里的冤魂...夜夜哭诉...
老药头突然冲过来:将军!小心!
赵宸猛地松手后撤。淑妃的脖颈突然裂开道细缝,却没有血,只有几缕黑烟渗出。她脸上笑容越发诡异:宸儿...你母妃在井底...等了你二十年...
妖妇!老药头枯手一扬,一把朱砂拍在淑妃眉心!
啊——!
淑妃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她脸上的皮肉如蜡般融化,露出底下青灰色的鳞片。赵宸玄冰剑出鞘三寸,青光如瀑倾泻,将那张鬼脸逼回皮囊之下。
你...你们...淑妃瘫软在地,脸上的皮肉重新愈合,却再不敢靠近赵宸,怪物...都是怪物...
赵宸不再理会她,大步走向殿外。右肩胎记灼痛难忍,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他想起隆庆帝临终前的话,想起虞贵妃残魂的眼神...若真如淑妃所说,当年是他亲手...
王爷!忽尔卓从宫门外狂奔而来,午门外那个大殿下...是假的!
赵宸眸光一凛:确定?
千真万确!黑塔般的汉子满脸是汗,那人脖颈上有道疤,和四殿下的一模一样!李大人已经带人围住了,但那东西...那东西会妖法!
话音未落,午门方向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爆炸声!一道黑烟如巨蟒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狰狞的鬼脸。赵宸右肩青光暴涨,玄冰剑自行出鞘半尺:
午门前已经乱成一锅粥。李存仁带着十几个清流大臣退到金水桥后,几个武将持刀围成半圆,中间的空地上跪着个白衣人——看背影确实像赵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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