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半分废话,铁蒺藜裹着凛冽的风声,带着萧屹滔天的恨意和几乎失控的狂暴,狠狠朝着细作那只被踩断手腕的小臂砸落!
砰!!!
如同木槌砸中一大滩稀烂的骨肉!细作的惨叫如同被踩住脖子的公鸡,嘎的一下拔高,瞬间撕裂了死寂的空气!那只手臂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白森森的断骨刺破了脏污的皮袄,暴露在昏黄的火光下。暗红粘稠的血汩汩涌出,瞬间濡湿了身下的冻土,刺鼻的血腥混合着皮毛的膻腥和灰尘的霉味,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
但这仅仅是开始!萧屹如同疯魔,铁蒺藜带着风声,再次凶狠抬起——
“说!谁给你的胆子杀人?谁给你的门路摸进来?!你们的狗窝在哪?!” 咆哮声伴随着棒落骨碎的闷响,在狭小的柴房里回荡!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骨肉成泥的闷响和细作愈发微弱凄厉的惨嚎。
玄甲卫围在门口,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如同在看一场处刑。当值的铁牛也闻声赶了过来,他看到萧屹此刻的模样,不由得想起湖心那森然如狱的冰剑剑阵,还有赵宸殿下那双冻结万物的眼。他壮硕的身体下意识地绷紧,喉结上下滚动。
细作的惨叫已经变成了破风箱般的“嗬嗬”声,身体抽搐得如同离开了水的鱼。断骨刺穿皮肉,血流了一地,开始发黑凝固。就在他眼神涣散,眼看就要咽气时,旁边一个一直紧盯着他的冷面玄甲卫突然开口:“将军!他腰带上!”
萧屹那高举的铁蒺藜停在了半空,顺着玄卫的目光看去。只见那狄戎细作破烂肮脏的腰带上,一个不起眼的、用某种黑色兽骨雕成的、只有拇指盖大小的配饰挂坠——造型奇异,赫然是一只半睁半闭、轮廓扭曲的邪眼!
“黑石谷……萨满座下的死士……”冰冷的判断从玄甲卫嘴里吐出。
萧屹眼中寒光爆射!这邪眼标记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进他脑中!他猛地丢开铁蒺藜,俯身,满是污血的手粗暴地揪住细作头顶肮脏打结的毛发,将他的脑袋硬生生踢离地面。喷着血腥气的嘴几乎贴到对方溃烂的耳朵上,声音如同冰刀刮骨:
“老子数三下!关内谁接应你们?你们的狗洞在哪?不说——”他空着的手猛地伸向腰后,瞬间拔出半截寒气逼人的狭长佩刀,刀尖闪着寒芒,直指细作完好的那只眼睛,“老子一片片把你剐了喂狼!一!”
细作被打塌了半边的脸上,只剩下的一只眼睛因为剧痛和极度的恐惧而疯狂地转动着,眼白上满是血丝和粘稠的分泌物。那幽黑、令人憎恶的邪眼挂坠在他眼前晃荡。
“二!”
萧屹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燃烧一切的酷寒杀意,刀尖又逼近了一分,冰冷的锋刃几乎要触到细作的眼睫毛。
在第三声恐怖的倒数即将响起前的极限恐惧中,死亡的阴影彻底碾碎了那点萨满洗脑带来的狂热和缥缈的忠诚!那细作喉咙里发出濒死的呜咽,一股腥臊的黄水顺着他破烂的皮裤淌了下来。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漏风、带着血沫的狄戎音节:
“……灰…灰……隼……后……后营……石马…”
就在这破碎的音节艰难落地的瞬间!
一道玄色的身影,如同鬼魅,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柴房那被踹烂的门口!外面的寒风卷着雪粒子,吹起他玄色袍角,发出锐利的切割声。赵宸的脸色在火把跳跃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死寂的青白,如同冻僵的玉石。他深不见底的瞳孔,没有任何波澜地扫过地上血肉模糊的细作和那片狼藉的血泊。
然而,当他的视线落在那只掉落在尘埃里的吹箭筒、尤其是那支淬毒的短箭旁边,一枚被粘稠黑血浸透的、不起眼的小物件上时,那双仿佛冻结万物的眼眸深处,猛地、毫无征兆地,剧烈收缩了一下!
那物件,约莫有半枚指甲盖大小,像是从什么大玉件上硬生生掰下来的一角。玉质灰白,带着杂絮,边缘是不规则的裂口。但就在那极小的一点平面上,刀劈斧凿般清晰地刻着一个残缺的篆字!
“……稷!”
细作那只唯一还能视物的眼睛,恰好在此时对上赵宸那双骤然紧缩、如深渊般的冰眸!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最原始的恐惧,如同无数冰针瞬间刺穿了他濒死的神经!他被毒打得残破不堪的身体猛地剧震!喉咙里爆发出最后一声混合着极端惊骇和剧痛的、破了音的尖利嘶鸣,用尽最后力气吼出他此生唯一一句、也是最为恐惧的大乾话:
“……七……七殿下……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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