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自缚,仙界死斗,灵界凝滞。污秽与熵增如同瘟疫,在断绝的通道之外无声蔓延。而妖界,这片亘古遵循着弱肉强食法则的蛮荒之地,却在弥漫的血腥与疯狂的饕餮中,迎来了它扭曲的“盛宴”。
“**骸骨荒原**”,位于妖界核心腹地。大地并非泥土,而是由亿万年来堆积如山的、各种巨兽与失败者的森森白骨铺就!白骨风化、发黄、碎裂,踩踏其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荒原中央,矗立着一座由无数巨大、扭曲的异兽头骨垒砌而成的巍峨王座——**骸骨王座**!王座顶端,一颗小山般的太古荒龙头骨作为靠背,空洞的眼窝中燃烧着两团永不熄灭的幽绿色妖火,俯瞰着下方无尽的骸骨平原。
今夜的王座之下,荒原被一种更加浓烈的死亡气息笼罩。
一堆堆由新鲜尸体垒成的“肉山”,如同丑陋的祭品,环绕着王座燃烧的篝火堆。篝火并非寻常火焰,而是幽蓝色的“**蚀骨磷火**”,散发着刺骨的寒意而非温暖。火光跳跃,映照着尸山的轮廓——那些尸体,大多穿着残破的人界甲胄,或残留着仙界的灵丝法袍,肢体扭曲,面容凝固着临死前的恐惧与不甘。他们是近期从空间裂缝坠入妖界、或是被妖兵掳掠而来的人界残兵、仙界流亡者。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尸体腐败的甜腻恶臭,混合着磷火燃烧骨髓散发的独特焦糊气,在荒原上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却又让妖物们血脉贲张的“盛宴”气息。
王座之上,端坐着妖界“**万颅部**”的魁首——“**血牙**”长老。他并非人形,本体是一头庞大如山丘的暗红色巨蜥,覆盖着厚重、如同熔岩冷却后形成的狰狞鳞甲。粗壮的脖颈上,顶着一颗布满骨刺的蜥蜴头颅,一双竖瞳如同流淌的熔金,闪烁着残忍、贪婪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巨大的、覆盖着骨爪的前肢随意搭在王座扶手上——那扶手赫然是一根粗大的、属于某种上古巨猿的完整脊椎骨。
王座下方,围绕着幽蓝磷火,或坐或卧着万颅部其他几位核心长老,形态各异:有浑身覆盖着金属般黑色甲壳、口器如同巨大锉刀的虫妖;有下半身是盘绕的蛇躯、上半身却布满吸盘状触手的海妖;有翼展遮天蔽日、羽毛却如同腐烂皮革的巨禽……它们无一例外,气息凶戾滔天,却也隐隐透着一丝因灵气断绝而带来的本源虚弱。
此刻,所谓的“盛宴”正在进行。
血牙长老伸出布满倒刺的、暗红粘腻的巨舌,舔舐着利齿间残留的碎肉与骨渣。他那熔金般的竖瞳扫过下方一具刚被抬上来的、相对完整的仙界修士尸体。那修士身着残破的青云道袍,胸口一个焦黑的大洞,显然是被焚天烈焰所杀。
“啧,仙界的肉,灵气是足些,可惜烤得太焦,失了原味。” 血牙长老的声音如同两块粗糙的巨石摩擦,带着残忍的戏谑。他巨大的骨爪随意一抓,轻易地将那具修士尸体的整条右臂齐肩撕扯下来!如同撕下一根烤得有些过火的鸡翅。
“喀嚓!”
没有犹豫,血牙长老张开布满匕首般利齿的巨口,将那条人类手臂塞入口中!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响起,坚硬的人骨在他口中如同脆饼般碎裂!粘稠的鲜血和骨髓顺着他的嘴角流淌,滴落在王座下方堆积的骸骨上,发出“嗒、嗒”的轻响。他闭上熔金竖瞳,巨大的喉结滚动,发出满足的、如同闷雷般的吞咽声,仿佛在品尝什么绝世珍馐。
“哈哈哈!血牙老大说得对!还是人界那些兵卒的肉新鲜,筋道!” 王座下方,那头覆盖黑甲的虫妖长老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笑声,它巨大的锉刀口器正将一具人界士兵的半边头颅夹住,“咔嚓”一声脆响,红白之物四溅。它贪婪地吮吸着,口器缝隙里发出“滋滋”的吸吮声。
“人界?哼!” 蛇躯触手长老一边用触手上的吸盘吸附在一具尸体上,快速抽取着血肉精华,一边发出嘶嘶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屑,“若非我界灵气日渐稀薄,谁稀罕这些羸弱两脚羊的酸肉?不过……聊胜于无!总比啃那些没滋没味的石头强!” 它的一条触手卷起一块碎裂的仙界灵兽腿骨,“嘎嘣”一声咬碎,贪婪地吮吸着里面残存的一丝微弱灵气。
围绕着王座的巨大幽蓝磷火堆旁,更多的妖兵妖将陷入更原始的狂欢。它们或撕扯着大块的肢体,或直接扑在尸堆上埋头啃噬,或为了争夺一具相对“肥美”的尸体而互相咆哮、撕咬。咀嚼声、骨裂声、吮吸声、满足的嘶吼与争夺的咆哮,混合着磷火燃烧的噼啪声,构成了一曲来自深渊地狱的饕餮交响。
就在这充斥着血腥、贪婪与麻木的盛宴高潮时,一名刚刚撕下半条人腿、正埋头大啃的狼妖统领,似乎想起了什么,含糊不清地抬起头,对着王座方向嚷道:
“血牙长老!俺……俺前些日子听几个从人界缝隙溜回来的小崽子说,人界那边……好像也在闹什么大劫?说什么彗星撞了,天要塌了?还疯传有什么牧羊儿得了癔症,在王宫里胡说八道?哈哈哈,真是笑死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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