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扒皮脸色一沉,突然一脚踹在严父肩上:“老东西,看来你儿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严父痛呼一声倒地。严母哭喊着扑过去。
王扒皮弯下腰,凑到严燕林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像毒蛇一样冰冷:“小子,骨头硬是好事。但你想过你爹娘吗?你不认罪,我就以‘刁奴害主’的罪名把你送官,按律当沉塘!等你死了,你猜你这对老不死的爹娘,会不会因为‘教子无方,牵连主家’的罪名,被活活打死给你陪葬啊?”
严燕林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他猛地转头,看向被家丁踩在脚下的父母。母亲哭得几乎晕厥,父亲脸上满是泥土和绝望的泪水,正用眼神哀求着他。
少年眼中的倔强一点点碎裂,被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吞噬。他看向那份认罪书,墨黑的字迹像一张吃人的巨网。
烈山部的酋长公堂比想象中更加阴森。石墙高耸,火把在墙壁上投下跳动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灰尘和一种莫名的威压。
烈山酋长端坐高位,面色沉肃,看不出喜怒。两旁坐着几位部落长老,眼神淡漠。
王扒皮添油加醋地陈述着“罪状”,唾沫横飞。九公被带上来,始终佝偻着腰,不敢抬头看任何人,尤其是严燕林。他的证词含糊而简短,却句句都将责任引向“看守不慎”。
当酋长问严燕林是否认罪时,整个公堂安静下来。
严燕林抬起头,背上棍伤灼痛,父母绝望的眼神和王扒皮阴毒的威胁在脑中交织。他张了张嘴,想再次呐喊那被掩盖的真相。
但就在这时,他无意间触碰到了掌心。那片在陨石坑边捡到、不知何时已嵌入皮肉的小巧碎片,正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持续不断的温热。
这微小的热流,像一颗投入冰封湖面的石子,在他心中激起一丝微弱的、却异常清晰的涟漪——不能认。认了,就真的万劫不复了。这沉默,是他唯一能做的、最后的抵抗。
他看着高高在上的酋长,看着得意的王扒皮,看着缩成一团的九公,最后目光落在瑟瑟发抖的父母身上。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等待他的屈服。
少年最终闭上了眼,然后缓缓睁开,里面所有的情绪都被压了下去,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他选择了沉默。
这沉默,震耳欲聋。
酋长似乎早已料到,或者说根本不在意真相。他面无表情地宣判:“既无异议,便是认罪。判严燕林家赔偿王财主九羊之损,折银五十两。三日为限。若逾期未能偿清,则严燕林终身为奴抵债。”
惊堂木落下。
“退堂!”
王扒皮脸上绽开胜利的笑容。
严父严母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眼中最后的光彩熄灭了。
严燕林被家丁粗暴地拉起来,拖向公堂侧后的临时囚牢。经过九公身边时,老人似乎颤抖了一下,极其快速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混杂着深不见底的愧疚和一种更深的、难以言喻的恐惧。
少年的心猛地一沉。九公的沉默,似乎并不仅仅是畏惧王扒皮的权势。
就在这时,掌心那片嵌入血肉的奇异碎片,猛地灼烫了一下。
仿佛某种预示,某种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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