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的军帐内,灯火通明,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令云逸始料未及的是,徐锐大将军竟亲自在此,他那如山岳般巍峨的身影,让整个军帐都显得逼仄了几分。
“云逸,此战成败,全系于你一人之身。”徐锐的声音低沉且有力,手指重重地戳在羊皮地图上,“匈蛮各部今年提前会盟,兵力集结远超往年。我们要在他们形成合力之前,集中精锐力量,直捣黄龙,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云逸屏住呼吸,望着地图上那些代表匈蛮兵力的密集标记,心头不禁一凛。这的确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北境可保数年太平;赌输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徐锐锐利的目光转向云逸:“但前提是,我们必须拿到这份——匈蛮前线全军布防图!”他指向地图后方一个被朱砂重重圈出的据点,“黑石坳,匈蛮东路军统帅大帐所在之处。线报确认,完整的布防图就在那里。此图关系到二十万北境军弟兄的生死,乃至整个北境的安危!”
云逸顿感肩头压力骤增。这并非普通的侦察任务,而是足以左右国战走向的重任。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护心镜,那冰凉的触感让他稍稍镇定下来。
王莽在一旁补充,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小子,正因为你前几次表现卓越,尤其是那份随机应变的能力,大将军才决定将此重任交付于你。此去凶险万分,一旦暴露,绝无生还可能。你……可敢接下?”
帐内陷入一片寂静,唯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云逸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脑海中闪过北境军营的一幕幕场景——赵瘸子教他保命的技巧,疤脸老兵在战场上替他挡刀,那些信任他的斥候弟兄……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只求活命的小贼,而是真切地感受到了肩上的责任。
他挺直脊梁,抱拳行礼,声音清晰而坚定:“斥候营云逸,领命!”
徐锐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五日内,无论成败,必须撤回。全军等你消息!
离开军帐,肃杀的使命感让云逸心潮澎湃。夜风一吹,他打了个寒颤,这才发觉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好家伙,这可是捅破天的差事啊。”他暗自嘀咕,心中却莫名涌起一股豪情。
经过后勤区域时,他特意绕了个弯,找到了正在忙碌的李小三。
“瘦猴,”云逸将他拉到僻静处,低声说道,“我要出趟远门,去办件大事。你还记得上次有人交易军械的事吗?”
“记得,我听说那天在酒楼里打起来了,死了不少人。”李小三说起这事仍心有余悸,“你不是说要去看看吗?后来怎么样了?”
“我藏在屋顶,自然平安无事。”云逸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随即正色道,“帮我留意黑市,特别是军械的流动情况,若有异常,尤其是带有‘鹰爪’印记的,想办法记下来。”
李小三见他神色凝重,心知此事至关重要,立刻点头道:“小云放心,包在我身上。你……千万保重。上次之后你一直没来找我,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嗐,能出什么事,我天乾城小贼王什么时候被抓住过。”云逸咧嘴一笑,故作轻松地拍了拍李小三的肩膀,“倒是你,在黑市混,自己多留个心眼。”
“放心吧,我这人惜命得很。”李小三也笑了,随即压低声音,“等你回来,我请你喝酒。”
“成,那就这么说定了。”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云逸这才转身离开。望着云逸远去的背影,李小三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担忧。
随后,云逸来到军需处。值守的军需官也是个精明人,老远就认出了云逸,态度格外恭敬。
“云副尉,有何需求?”
“领取五日份的肉食、干粮和清水。”云逸顿了顿,“再给我一套合身的短打便服。”
值守官心领神会,迅速备齐物资,还特意多塞了一包肉干:“云副尉,这是新到的牦牛肉干,耐嚼又顶饿。”
“多谢。”云逸会意地点点头,将东西仔细收好。
回到营帐,云逸开始仔细整理行装。长枪战马自然不能携带,他换上那身深灰色的短打便服,在镜子前照了照,活脱脱一个行走江湖的游侠儿。
“这下可好,真要重操旧业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手法娴熟地将匕首藏在后腰,想了想又在裤脚缝里塞进几片去掉刀把的刀片。这是他在天乾城时惯用的小伎俩,关键时刻能发挥大作用。
他从包袱中取出随身工具包,逐一检查:钢针、透明丝线、飞虎爪、火折子……每样工具都在指尖过了一遍,确认完好无损。最后将护心镜贴身藏好,金疮药和解毒丹放入内袋。
一切准备就绪,他闭目凝神,真气在体内缓缓运转。自从发现功法能够自行运转后,他感觉自己的修为每时每刻都在提升,这让他对此次任务多了几分信心。
当营火渐熄,月色朦胧之际,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滑出大营,如离弦之箭般射向北方的茫茫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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