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在新的修炼方向上艰难前行，每一次进步都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和消耗。
她意识到，尽管方向正确，但按照目前的速度，她可能无法在危机爆发前完成灵魂锚点。
斯内普留下的那些隐晦指引，如同黑暗中闪烁的路标，再次浮现在她脑海。
那个危险而诱人的念头变得无法抑制。
或许，与斯内普进行一次有限的、谨慎的“交易”，是打破目前瓶颈的唯一途径。
这无疑是与虎谋皮。
斯内普是邓布利多的人吗？
也许是。
但他同样深不可测，对哈利怀有莫名的憎恶，而且精于算计。
向他透露灵魂锚点的研究，等于将自己的最大秘密和弱点暴露在一个极其不可控的因素面前。
然而，潜在的收益也同样巨大。
斯内普在灵魂魔法和魔药上的造诣无人能及，如果他愿意提供哪怕一丁点的实质性帮助，比如一种能稳定心神、降低仪式风险的魔药，或者某个关键的能量控制技巧，都可能让她突破目前的困境。
权衡再三，对力量的迫切需求和对时间紧迫的焦虑，最终让赫敏下定了决心。
她决定冒险一试。
她选择了一个看似最“自然”的场合，魔药课下课后。
她故意留到最后，整理自己的器材，直到其他学生都离开了阴冷的地下教室。
斯内普正背对着她，在讲台上清理着坩埚残渣，黑色的袍角如同蝙蝠的翅膀般微微摆动。
赫敏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声音尽量保持平静：“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的动作没有停顿，甚至连头都没有回，只是用他那特有的、拖长的冰冷语调回应：“如果又是关于你那篇关于月长石催化剂作用的‘卓越’论文的额外问题，格兰杰小姐，我建议你节省我们彼此的时间。我的办公室开放时间写在公告栏上。”
“不是论文，教授。”赫敏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但她强迫自己稳住声音，“是关于……您留在《古代契约魔法中的平衡之道》那本书里的标记。”
刹那间，地窖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斯内普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他那双黑色的眼睛如同最深的隧道，瞬间锁定了赫敏，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她的头骨，直接阅读她的思想。
那里面没有任何惊讶，只有一种深沉的、早有预料的审视，以及一丝极其隐蔽的、如同捕食者看到猎物踏入陷阱般的冰冷兴趣。
地窖里陷入了长时间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墙壁上储存的魔药材料在玻璃罐中偶尔发出细微的冒泡声。
终于，斯内普开口了，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平滑，带着一种危险的韵律：“我假设，你指的是某些……未经证实的、关于高风险魔法理论的潦草笔记？”
他在试探，也在警告她慎言。
“我假设的是关于‘能量节点分流’与‘幻痛认知’的相关注解，教授。”
赫敏迎着他的目光，没有退缩，直接点明了核心。
既然决定摊牌，就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
斯内普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种嘲弄。
“看来，我们‘万事通’小姐的阅读范围，远远超出了N.E.W.Ts的教学大纲。”他慢悠悠地说，踱步从讲台后面走出来，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并且，显然，进行了一些……远超她能力范围的危险……遐想。”
“是研究，教授。”赫敏纠正道，尽管手心已经开始冒汗，“基于严谨的理论推导和……有限的实践验证。”
“实践验证？”斯内普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我是否该祝贺你，在自我毁灭的边缘进行了了一次成功的……观光旅行？还是说，你更享受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长期病房的风景？”
赫敏的脸颊有些发烫，她知道斯内普很可能已经通过某种方式感知到了她第一次尝试失败后留下的魔力紊乱或精神创伤。
“正因为我意识到了其中的风险，教授，”赫敏竭力保持镇定，“我才认为，与其在无知中走向毁灭，不如在……具备一定指导的情况下，进行更可控的探索。”她特意强调了“指导”这个词。
斯内普停在她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双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指导？”他重复了一遍，语气中的嘲弄更浓了，“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向我索取……‘指导’？又凭什么认为，我会对一个小女孩鲁莽的、注定失败的魔法实验感兴趣？”
“因为我知道马尔福在做什么。”赫敏抛出了她准备好的筹码，声音压得更低，“我知道他正在有求必应屋里，组装一件危险的黑暗物品。我知道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时间不多了。我还知道……您也在关注他。”
她紧紧盯着斯内普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斯内普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如同一张打磨光滑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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