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事件像一块投入死水的石头,虽暂时平息,却在院里的关系网上撞出了更深的裂痕。第二天晚饭后,贾张氏板着一张死人脸,拽着不情不愿的棒梗,在中院寥寥几个被阎埠贵招呼来的邻居面前,给雨水草草鞠了个躬,赔了个崭新的军绿色帆布书包,这事就算勉强翻了篇。
但所有人都知道,梁子结得更深了。易中海家的门依旧紧闭,只有秦淮茹偶尔进出送饭,显得鬼鬼祟祟。许大茂见了我,眼神里的怨毒几乎不加掩饰,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看好戏的期待。
我不能坐以待毙。对手在暗处编织罗网,我必须更快地找到撕破罗网的利器。那五百块连号新钞,是眼下最明确的突破口。
周六下午,厂里只上半天工。安排好食堂的活儿,我特意换上了一身半新的中山装,看起来更像个正经的办事员,再次来到了那家储蓄所。
这次柜台后换了个年轻些的女职员。我调整了一下表情,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焦虑和无奈走上前。
“同志,您好,又来麻烦您了。”我压低声音,语气诚恳。
女职员抬起头,露出询问的神色。
“还是为上回那五百块钱的事。”我叹了口气,眉头紧锁,“家里为这笔钱闹得不可开交,老人之前糊涂,也说不清具体是哪天、在哪个窗口取的了。我就想问问,能不能……能不能查查记录?哪怕只知道个大概日期,我们也好对质,不然这家真要散了……” 我适时地露出痛苦和恳求的表情。
女职员显然有些为难:“同志,这……这不符合规定,存取款记录是不能随便查的。”
“我明白,我明白规定。”我连忙接口,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不需要看具体记录,真的!我就是想知道,大概在……嗯,春节前后那段时间,有没有一次性取出五百块连号新钞的业务?您要是有印象,哪怕一点点,都算是救了我们一家了!这天天吵,日子没法过啊……”
我刻意模糊了时间范围,将“春节前后”这个跨度较大的时间段抛了出去。何大清离开是去年的事,易中海取钱时间不确定,但五百块不是小数目,他不太可能存放太久,春节前后是个合理的猜测。
女职员看着我焦急又真诚(伪装出来的)的样子,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周围。另一个年纪大些的职员正在后面整理票据,没注意这边。
她迟疑了片刻,极快地、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嘟囔了一句:“春节前那阵……好像是有过一笔……挺扎眼的,王姐还念叨过一句……好像是……轧钢厂的支票……”
轧钢厂的支票!
这几个字像一道闪电,瞬间劈亮了我脑海中的迷雾!
易中海动用的是轧钢厂的支票!这意味着,这五百块钱,极大概率不是他个人的存款,而是厂里的钱!他以某种名义,从厂里支取了这笔现金,而且是连号新钞!
“轧钢厂……”我喃喃重复了一句,脸上适时露出“恍然大悟”和“更加苦恼”的复杂表情,“谢谢您,同志,太感谢了……唉,这下更麻烦了……”
女职员像是怕惹上事,赶紧低下头:“我什么都没说啊,你快走吧。”
“明白,明白,谢谢您!”我连声道谢,转身快步离开了储蓄所。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直跳,不是害怕,是兴奋。抓住狐狸尾巴了!
易中海,一个八级钳工,车间里的技术骨干,他有什么权限和理由,能动用厂里的支票,提取五百元现金?这绝对是关键!
走在回四合院的路上,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我的脑子飞快运转。易中海提取这笔钱的时间,是在何大清离开前后。这笔钱,是给了何大清作为“封口费”或“补偿”?还是另有用处?何大清的离开,难道不仅仅是因为“仙人跳”,还涉及厂里某些不可告人的交易?
如果是厂里的钱,那么动用支票必然有账目和由头。易中海肯定做了假账,或者找了个合理的名目。查账!必须想办法查到当时的账目!
但这太难了。财务科不是食堂,我一个厨子,没有任何理由和权限去查账,打听起来也极易打草惊蛇。
还有那个担保……杨师傅说担保只是个形式。如果何大清的离职涉及厂里的灰色地带,那么这个“担保”,会不会是易中海利用自己在厂里的地位和信誉,为某种违规操作做的“背书”?
线索似乎清晰了一些,却又引向了更深的、守卫更森严的堡垒。
回到院里,一片安静。几个老婆婆坐在自家门口摘菜,闲话家常,看到我,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我面无表情地穿过中院,眼角余光扫过易中海家那扇窗,窗帘拉着,密不透风。
刚走到自家门口,还没来得及开门,就听见旁边阎埠贵家传来一阵压抑的争吵声,似乎是他和三大妈在为什么事争执。
“……就你精明!现在好了吧?两头不讨好!”这是三大妈的声音,带着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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