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乌索城,这座不久前还被绝望与死亡阴云笼罩的边关重镇,如今已然换了一副模样。
城墙上的血迹被冲刷干净,破损的垛口也用新石垒起。街道上不再有流离失所的百姓和惶惶不可终日的溃兵,取而代之的,是巡逻队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以及铁匠铺里日夜不休的“叮当”脆响。一名路过的老兵,听着这声音,忍不住挺直了腰杆,对身边的同袍低声道:“听,这是咱们北境的筋骨,又被侯爷给接上了!”
军营之中,更是焕然一新。
郑太石和李钟这三日几乎没合过眼,他们将原有的边军彻底整编,剔除了那些油滑懒散之辈,也安抚了那些因林将军之死而心怀怨气的忠勇之士。
对于乌索城原本的守军,他们平时在军中就经常受到徐太和其亲卫的压迫,对于徐太的行事颇有怨言。如今徐太已死,又有新任主帅坐镇,那股被压抑许久的士气,终于重新燃起。
尤其是当他们得知,这位新来的主帅,就是那位在神庙广场前,一招击败蛮族天狼王的冠军侯沈天君时,整座军营都彻底沸腾了。
“那可是天狼王!蛮族图腾一般的人物!”一个刚入伍的新兵激动得满脸通红,“咱们的主帅,是神仙下凡吧!”
一个活生生的传奇就站在他们面前,那感觉,比喝了十斤烈酒还要上头!
原本失去林将军的北境边军,仿佛在瞬间找到了新的主心骨,那根差点被蛮族铁蹄踩断的脊梁,重新挺得笔直如枪!
此刻,乌索城议事厅内。
巨大的沙盘占据了厅堂中央,上面精细地还原了北境的地形,几座关键城池的位置上,插着代表敌我双方的小旗。
沈天君一袭玄色狐裘大氅,负手立于沙盘前,目光锐利如鹰。他伸出手指,轻轻点在沙盘上一座名为“图拉城”的模型上,声音沉稳:“图拉城,如同一颗钉子,楔入了我们北境的胸膛。军师,此钉,当如何拔除?”
在他身侧,一位羽扇纶巾、面如冠玉的文士,正是“卧龙”诸葛亮。他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讲解道:
“侯爷所言极是。图拉城城高墙厚,易守难攻。蛮军若死守,我军强攻必有损伤。亮以为,可效仿陈仓故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以一支偏师佯攻西门,吸引其主力,我军主力则可趁夜色,从东面这处名为‘鹰愁涧’的险峻之地,搭云梯奇袭……”
诸葛亮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郑太石和李钟两位沙场老将,站在一旁听得是心悦诚服,额头冷汗涔涔。他们自问在北境戍边多年,对地形了如指掌,可诸葛亮提出的“鹰愁涧”,在他们眼中向来是飞鸟难渡的绝地,竟也能成为一条奇袭路线!
“军师真乃神人也!”郑太石忍不住低声赞叹,看向沈天君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敬畏。能得此等奇人辅佐,冠军侯究竟是何等人物?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议事。
“报——!”
一名风尘仆仆的探子冲了进来,单膝跪地,声音因激动和疲惫而有些变调,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启禀侯爷、军师!图拉城……图拉城有异!”
诸葛亮摇动羽扇的手微微一顿。
沈天君眼神一凝,吐出一个字:“讲。”
“卑职奉命前去刺探军情,可……可到了图拉城下,却发现城门大开,吊桥放下,城墙上连一个守卫的影子都没有!”
探子咽了口唾沫,似乎在回忆那诡异的景象,“卑职胆大,换上便装混进了城里。城中百姓说……说盘踞在城里的蛮军,早在五天前,就全部撤走了!现在,图拉城,就是一座不设防的……空城!”
什么?!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郑太石和李钟对视一眼,脸上满是错愕,旋即被狂喜所取代。
“空城?”李钟性子最急,抢先大笑道,“哈哈!定是蛮子听说了天狼王身死的消息,又见我们夺回了乌索城,吓破了胆,所以望风而逃了?”
郑太石重重点头,粗犷的脸上难掩兴奋:“必然如此!侯爷神威,斩天狼王于榆林,歼灭二十万狼骑军。这图拉城的蛮子不过是些残兵败将,不跑难道等死吗?天大的功劳啊!”
在他们看来,这是最合理,也是最振奋人心的解释。
然而,一直沉默的诸葛亮,眉头却缓缓皱了起来。
他停下了摇着羽扇的手,深邃的目光在沙盘与舆图之间来回移动,似乎在计算着时间和距离。
“不合常理。”
他轻轻吐出四个字,让厅内瞬间冷却下来的气氛,又一次绷紧。
“军师,这有何不合常理的?”李钟不解地挠了挠头。
诸葛亮抬起眼,看向沈天君,缓缓道:“我军虽在榆林大获全胜,斩杀天狼王呼延灼,但为防消息走漏,不论是蛮族降兵还是徐太残部,皆被耿将军封锁于榆林大营。从榆林到图拉城,快马加鞭亦需七日。蛮军五日前便已撤离,那时,他们根本不可能知晓呼延灼的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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