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龟秘境深处,并非想象中的宫殿楼阁,而是一片更加广袤、荒凉的古战场遗迹。断壁残垣,枯骨遍地,锈蚀的兵刃斜插在焦黑的土地上,空气中弥漫着万年不散的肃杀与死寂。唯有中央区域,九根擎天巨柱巍然耸立,支撑着一片混沌的穹顶,散发出苍茫古老的气息。
叶问天与石浩在这片遗迹中小心前行。凭借着合并后的星辰罗盘碎片指引,他们避开了几处明显的空间裂缝和残留的杀阵,但依旧能感受到无处不在的危险气机。
“叶大哥,你看那边!”石浩突然指向左前方。
只见一片相对完整的广场上,矗立着数以百计、高低不一的石碑。这些石碑并非随意摆放,而是隐隐构成一个玄奥的阵势。大部分石碑已经残破,布满裂纹,甚至断裂,但仍有数十座保存相对完好,上面刻满了各种奇异的图案、符文,或是模糊的剑痕。
一股股或凌厉、或厚重、或缥缈、或暴戾的剑道气息,从这些石碑上散发出来,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独特的“剑域”。
“剑碑林……”叶问天胸口的修罗剑印微微发热,藏锋剑在鞘中发出低沉的嗡鸣,似乎与这片剑碑林产生了共鸣。他感觉到,脑海中那部得自白起传承的《杀神诀》上部,运转都加快了几分。
“此地剑道气息混杂,但似乎与你的传承颇为契合。”石浩虽然不修剑道,但也感知到此地的不凡,“或许是你的机缘。”
叶问天点头,迈步走入剑碑林。一踏入其中,他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耳边似乎有万千剑鸣,眼前仿佛有无数剑影穿梭。每一座剑碑,都代表了一位古修对剑道的理解与感悟。
他尝试靠近一座散发着厚重如山气息的剑碑,神识刚刚接触,便感觉一股磅礴的剑压轰然降临,仿佛整片大地都向他挤压而来,让他呼吸一滞,不得不后退。
他又走向一座剑气缥缈如云的剑碑,神识探入,却只觉空空荡荡,无处着力,剑意如同流云,难以捕捉。
连续尝试了几座,皆因剑意属性与自身不合,或是层次太高难以理解而失败。
“剑道万千,需寻与己身之道相合者……”叶问天若有所思。他闭上双眼,不再用眼睛去看,而是用心去感受这片剑域。体内《杀神诀》默默运转,修罗之力与煞气在十二条主经脉(手太阴肺经已大半贯通)中奔腾,体修炼皮境后期的气血在体内轰鸣。
他追寻着那股与自身煞气、杀意最为契合的波动。
终于,在剑碑林的边缘,一座仅有半人高、通体漆黑、毫不起眼,甚至布满了裂纹,仿佛随时会碎裂的石碑,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座石碑散发出的剑意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纯粹的、冰冷的、斩灭一切的杀戮气息!与他修罗传承的核心,与《杀神诀》的精义,完美契合!
他走到这座黑色剑碑前,盘膝坐下,神识缓缓沉入其中。
没有磅礴的剑压,没有复杂的剑招图谱。神识进入的瞬间,他仿佛被拉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暗空间。这里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最纯粹的“杀”!
一道极其细微、却凝练到极致的黑色剑光,在黑暗中一闪而逝。
快!无法形容的快!
纯粹!除了杀戮,别无他物!
这一剑,仿佛斩断了时间,斩灭了生机,斩破了虚妄!它所过之处,连“存在”本身似乎都要被抹去!
叶问天的意识在这一剑面前剧烈震颤,灵魂都仿佛要被这纯粹的杀戮意志冻结、撕裂!但他死死守住心神,修罗剑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全力对抗、分析、吸收着这道剑意中蕴含的奥义。
这不是招式,而是一种“意”!一种直达本源的杀戮规则体现!
杀戮剑意!
他明白了,这座黑色剑碑,传承的并非具体的剑法,而是一颗“杀戮剑心”,一道最本源的杀戮剑意种子!
他沉浸在那种极致的杀戮意境中,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脑海中,《基础剑诀十三式》的种种变化开始自发地与这道杀戮剑意融合。劈、刺、撩、扫……最基础的剑式,在这杀戮意志的加持下,仿佛化为了天地间最恐怖的杀伐之术!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睁开双眼!
眸中,一点极致的漆黑光芒一闪而逝,周身一股冰冷刺骨、令人心悸的杀戮气息不由自主地弥漫开来,让不远处的石浩都感到一阵寒意,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叶问天缓缓起身,拔出藏锋剑。他没有施展任何复杂的剑招,只是对着前方虚空,简简单单地一记 直刺。
“嗤——!”
乌青的剑尖前方,空气仿佛被无形之力切开,一道细微的黑色裂痕一闪而逝!虽然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但那股凝聚于一点、斩灭一切的意蕴,却让石浩头皮发麻!他毫不怀疑,这一剑若是对着他而来,他根本生不出任何抵抗的念头!
杀戮剑意,初窥门径!
虽然仅仅只是领悟了一丝皮毛,连小成都算不上,但这无疑为他未来的剑道之路,指明了一条通天大道!他的剑,将不再是简单的武器,而是杀戮的延伸,是规则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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