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言把燕七鹰手中刚倒好的茶拿过来,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又将一旁的折扇拿起,打开轻轻的扇。
他笑着说:“其实呀这御风阵几乎是无懈可击。若换做是别人,怕是围着阵眼转上三天三夜,也未必能找到半分破绽。”
南宫言停下来,目光扫过二人,嘴角笑意更深,“不过嘛,再厉害的阵法,终究也得看是谁在操控。”
燕七鹰见他说话总是留着半截,吊足了胃口,不由得皱了皱眉,端起茶壶又给自己续了杯茶。
他不耐烦,冷声道:“南宫言,你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南宫言却不恼,反而摇着扇子,慢悠悠道:“这御风阵虽强,但布阵之人若是心有杂念,便会露出破绽。”
燕七鹰眉头皱得更紧,“你是说,这阵眼与布阵之人的情绪有关?”
南宫言点头,“正是。说起来那天还要感谢燕兄,要不是你挥出的那两道剑气,让单聚贤得意忘形,那瞬间的心神不稳,才让阵法出现了破绽。”
燕七鹰一怔,显然没料到自己无意间的举动竟成了关键,脸色稍缓,却依旧带着几分不耐:“少废话,找到破绽又如何?你倒是说说,该怎么破阵?”
南宫言收起折扇,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破阵之法,说难也难,说易也易。既然阵眼随布阵者心绪而动,那咱们只需……”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燕七鹰愈发紧绷的脸,才慢悠悠续道,“扰了他的心绪便是。”
段荣惊讶的说:“哦 —所以你那天说,想你南宫世家精通各种奇门阵法,今日竟被这小小御风阵困住,传出去岂不是成了江湖笑柄。这话是为了让他认为你没办法破阵,让他更得意,这样他情绪波动就越强。”
南宫言手中折扇轻轻拍了拍段荣的手臂,道:“没错,儒子可教也。”
六十年前单凌风创出的御风阵,本是为护聚三门弟子周全,他当年布下此阵时心无旁骛,阵法运转如行云流水,愣是让来犯的三派高手折戟沉沙,再不敢踏足聚三门半步。
可到了单聚贤这代,性子浮躁不说,还总想着凭阵法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心思早就不似先祖那般纯粹。
燕七鹰听到这儿,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明悟:“如此说来,他越是急于证明自己,这阵法的破绽就越容易暴露?”
南宫言重新打开折扇,扇风的动作都轻快了几分:“燕兄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咱们只需再添上一把火,让他得意到忘形,或是急到失了分寸,那阵眼便会如黑夜中的烛火,想不显眼都难。”
南宫言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意识到正是因为自己破除了聚三门的御风阵,燕七鹰他们才能够顺利地将聚三门灭掉。然而,这一路走来,他所听到的都是对燕七鹰的赞誉和赞扬,却没有一个人提到过他半句。
南宫言猛地收了扇,不服道:“燕七鹰,凭什么破阵的是我,到头来江湖上只传你燕大侠灭了聚三门?我的功劳倒成了你的垫脚石不成?”
燕七鹰斜他一眼,嘴角更是得意,啥也没说。
段荣又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一般这种场面都要靠他来圆场,“行了,大家都是朋友,莫要计较这些虚名。”
段荣端起面前的茶杯,举到嘴边,但并没有立刻喝下去,而是稍稍停顿了一下。
他望着燕七鹰,开口问道:“哦,对了,咱们这次要去海云寨,怎么没带上燕云三十六天骑呢?”
燕七鹰道:“去海云寨是为了取回寒心草,不是去灭门的。”
海云寨虽处边塞,名号听着像群土匪窝,内里却藏龙卧虎。寨中好手多是遭逢变故的江湖人,虽占山为王,却极重道义,从不欺凌百姓,只劫那些为富不仁的商队。
寨主王海彪更是条响当当的汉子,身高体壮,一手“崩山拳”练得出神入化,拳风刚猛,能碎石裂木,为人豪爽仗义,寨中兄弟无不信服他。
有海云寨在,边塞百姓日子安稳。敌国几次想越界来犯,都被王海彪带着弟兄们狠狠打回去,寨子成了无形屏障,护着一方平安。
边塞的将士们对海云寨也是恭敬有加。虽分属不同路数,却常互通消息,遇敌国来犯时更是默契联手,共护这方疆土安稳。
南宫言折扇“啪”地敲在段荣头上,沉声道:“段荣啊段荣,海云寨虽是绿林,却只做那劫富济贫的勾当,何曾有过伤天害理之举?咱们此番来,无非是取回寒心草,犯不着剑拔弩张。”
他顿了顿,又扬声道:“更何况,燕云山庄燕兄的名号在江湖上响当当,难道还当不得王海彪几分敬佩?”
段荣捂着后脑勺龇牙:“说话就说话,拍我头干什么?这巴掌下去,脑仁都震三震!”
南宫言收起扇子敲了敲掌心,嘴角噙着笑:“不敲你一下,怕你这闷葫芦憋着劲不吭声。一会儿见了王海彪,你若还是这副沉脸子,倒显得咱们失了礼数,平白坏了燕兄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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