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一股杀气,而且是冲我们来的。”萧吉烈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
南宫言惊愕道:“不对,我瞧着这杀气,更多是冲我来的。”他用折扇轻敲了下自己的嘴,懊恼道:“都怪这张多事的嘴!别人的事瞎念叨什么?”
段荣淡笑一声:“现在跑还来得及,真等会儿发难,我们可未必护得住你。”
南宫言一听,握着折扇的手轻轻一转,忙对段荣三人摆手:“那我先溜了!你们应付着,就说我去探路!”
话没说完,脚下猛地一蹬,身子便提了起来,几步纵开又回头喊:“燕七鹰那边……你们帮我圆两句!”话音落,人已借着提纵的巧劲掠出数丈,握着折扇的手腕随身形轻晃,眨眼就没了影。
段荣望着他背影笑:“这溜得比兔子还快。”萧吉烈却凝眉看向来路:“先别笑,人要来了。”
“你们想好怎么替他圆话了?”不过片刻,燕七鹰的声音已落在三人身后。
三人没敢回头——单这声音里的寒意,就够让他们猜到身后人脸色有多难看了,更别说那股来自于他身上的杀气了。
段荣硬着头皮转过身,挤出一抹笑:“燕兄,南宫言他……他去前面探探路,说是怕聚三门的人在山下的月玄城中有埋伏,一心为咱们着想呢。”
燕七鹰面沉似水,冷哼一声:“探路?他倒是会找借口。他那张嘴整日假寻衅滋事,莫非真当我不敢拿他如何?”
段荣赔笑道:“燕兄息怒,南宫言就是嘴碎,心里没坏水。”周继宗也附和:“是啊,他定是怕路上不太平,才急着去打点。”
燕七鹰眼神稍缓,却仍带冷意:“下次再让我听见他胡言乱语,定不饶他。”萧吉烈忙打圆场:“赶路要紧,聚三门的人确实得提防。”
燕七鹰冷哼一声,转身朝着月玄城方向走去:“走。”三人对视一眼,赶紧跟上。一行四人快步穿行在山脚下的路径上,身后昆仑山巍峨的山体逐渐远去,前方通往月玄城的道途在视野中慢慢清晰起来。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
沈银秋坐在床头,双腿屈起,膝盖弯着抵着胸口,双臂环紧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黑发垂落遮了大半张脸,她侧着脸,脸颊贴在膝盖上,只露着紧抿的嘴角,带着倔强和落寞。她一动不动,呼吸很轻,眼底藏着水光。
她这副模样,全是因燕七鹰的离开。心里堵得慌,说不出的难受。情窦初开的年纪,偏偏遇上他,如今人走了,她总怕这一别,这辈子就再难相见。越想越闷,眼眶悄悄红了,却死死憋着,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笃……笃笃……
门外的敲门声连着响了几下,跟着有人喊:“银秋,你在吗?”
沈银秋似乎没听见似的,一动也不动。心里头全是燕七鹰,别的声音都没入耳。
“银秋,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要是不开门,我可就破门进去了。”洛璃霜再次呼喊。
沈银秋还是没动。
门外的洛璃霜没再说话。只听“砰”的一声,木门被一股内力震开,门板歪在一边。
洛璃霜走进来,看着缩在床头的沈银秋,喊了声:“银秋。”
沈银秋没反应。
洛璃霜又走了两步,提高声音:“银秋。”
沈银秋这才慢慢抬起头,眼神有些空,像是刚从梦里醒过来,那股愣神的劲儿还没完全散掉。她看着洛璃霜,顿了顿,开口道:“师姐,你怎么来了?”声音轻轻的,带着点没缓过神的滞涩。
洛璃霜皱了皱眉,走过去站在床边:“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不去吃晚饭?难道还在为燕庄主离开的事烦心?”
沈银秋抬起头,眼神有些沉,顿了顿才说:“是。”说完,又慢慢把脸埋回膝盖里。
“那既然这么舍不得,”洛璃霜叹了口气,“中午他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去送送?”
沈银秋没抬头,声音从膝盖间传出来,闷闷的:“师姐,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洛璃霜愣了一下,沉默片刻才说:“以前光想着练功,没心思想这些。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沈银秋抓着裤腿的手紧了紧,“如果喜欢的人走了,以后可能见不到了,是不是会一直难受?”
洛璃霜看着他埋在膝盖里的脑袋,放缓了语气:“或许会吧。但总要学着慢慢缓过来。”
沈银秋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如果我忘不掉怎么办?”
洛璃霜看着他,语气温和:“忘不掉也没关系,慢慢放在心里就好。日子还长,总会有新的事填满心思。”
沈银秋咬着唇,没说话。
洛璃霜又说:“别太钻牛角尖。江湖中人,聚散本就寻常。说不定哪天在哪个地方,你们还能再遇上。”
“真的吗?”沈银秋声音发颤。
“说不准的,”洛璃霜点头,“江湖这么大,缘分这东西谁说得准。先把眼下的日子过好,才是正经事。”
沈银秋低下头,手指绞着裤腿,好一会儿才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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