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悦容坊的门槛，苏月正弯腰给窗台上的几盆薄荷浇水，指尖刚触到带着露水的叶片，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轻柔的马蹄声，不像寻常马车那般喧闹，倒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小福子擦着柜台的手顿了顿，探头往外看了眼，猛地缩回脖子，凑到苏月耳边压低声音：“老板，外面……外面是辆乌木马车，车帘上绣着金线牡丹，看着就不一般！”苏月直起身，指尖的水珠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刚把水壶放下，门外的车帘就被一只戴着赤金护甲的手掀开，先下来的是个穿青绸比甲的丫鬟，眉眼周正，举止利落，她先打量了一圈悦容坊的门面，才转身扶着车里的人下来。那人一身月白绫罗裙，外罩一件水绿纱衫，裙摆上绣着细碎的兰草纹，走路时裙摆轻晃，像有风拂过兰丛。她头上没插金钗，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用一支碧玉簪固定，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气质温婉又带着几分疏离，一看便知是养在深宅里的贵人。“这位夫人，里面请。”苏月迎上去，声音温和，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对方的脸——皮肤细腻白皙，只是眼尾有些淡淡的细纹，眼下带着点青黑，像是许久没睡好。贵人点点头，跟着苏月走进店里，目光在博古架上的瓷盒、墙上挂着的绞面棉线、桌上摆着的香膏上扫过，没说话，倒是她身边的丫鬟先开口了：“我们家主子听说你这儿的东西好用，特意来看看。你这儿有没有能祛眼下青黑的？”苏月引着两人在靠窗的梨花木桌前坐下，给她们倒了杯玫瑰花茶，热气袅袅中，她才缓缓开口：“夫人眼下的青黑，看着不像普通的熬夜所致，倒像是思虑过重，气血不畅引起的。若是只用外用的药膏，怕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贵人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苏月，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你倒是看得明白。我确实近来总睡不安稳，就算睡着了，也容易醒，醒来就再也睡不着。”“夫人若是信得过我，我倒有个法子。”苏月说着，起身走到货架前，拿了两个瓷盒和一个小小的锦囊回来，“这个是我新制的‘安神玉露膏’，里面加了薰衣草和合欢花，晚上睡前涂在眼周，既能淡化青黑，薰衣草的香气还能助眠。”她打开其中一个瓷盒，里面是淡紫色的膏体，透着淡淡的草木香。接着又打开另一个盒子，里面是些晒干的花瓣：“这个是‘安神香包’，里面有薰衣草、合欢花和柏子仁，夫人可以放在枕边，香气比药膏更淡，能慢慢舒缓心神。”丫鬟拿起香包闻了闻，眉头微蹙：“这些花草真的有用？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我们家主子身份金贵，可不能随便用东西。”苏月笑了笑，没在意丫鬟的质疑：“姑娘放心，这些花草都是我亲自去西山采摘的，晾晒、研磨都是我亲手做的，没有加任何乱七八糟的东西。若是夫人不放心，可以先拿回去用三天，若是没用，随时来退钱。”贵人看着苏月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桌上的香膏和香包，沉默了片刻，才轻声说：“我信你。多少钱？”“香膏五十文，香包三十文，一共八十文。”苏月报了价，又补充道，“夫人用香膏时，记得先用温水把脸洗干净，涂的时候轻轻按摩眼周，促进吸收。睡前喝一小碗百合莲子羹，再配上香包，效果会更好。”贵人点点头，让丫鬟付了钱，把东西收好。她起身准备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对苏月说：“我姓沈，你若是以后在这西街遇到什么麻烦，可以去沈府找我。”说完，她就跟着丫鬟走出了悦容坊，坐上马车离开了。小福子直到马车走远，才敢凑过来，一脸兴奋：“老板，那可是沈府的夫人！我听说沈大人是吏部尚书，沈夫人可是诰命夫人呢！咱们店里居然来了这么大的贵人！”苏月端起桌上的玫瑰花茶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让她心里也暖了几分。她没想到沈夫人会这么好说话，更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帮忙。“看来咱们的东西确实好用，连贵人都认可了。”苏月笑着说，“小福子，你等会儿去买些百合和莲子回来，咱们也试试沈夫人的待遇。”小福子笑着应了，转身就往外跑。苏月收拾好桌上的瓷盒，刚要去柜台算账，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正是前几天来刁难她的柳文轩。柳文轩今天穿了件月白长衫，脸上没了之前的倨傲，反而带着点不自在。他走到苏月面前，犹豫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苏老板，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苏月有些意外，挑了挑眉：“柳公子怎么突然想通了？”柳文轩脸一红，挠了挠头：“我娘昨天用了你们家的安神玉露膏，说晚上睡得特别香，还骂了我一顿，说我不该跟你瞎胡闹。我想了想，确实是我不对，不该因为嫉妒就来刁难你。”原来沈夫人离开后，正好遇到了去药铺买药的柳母。柳母听说沈夫人在悦容坊买了安神的香膏，也跟着来买了一盒，用了之后效果很好，回家就把柳文轩教训了一顿。苏月看着柳文轩诚恳的样子，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既然柳公子知道错了，那这事就算了。做生意嘛，各凭本事，良性竞争才能让大家都进步。”柳文轩点点头，又说：“我听说你还没拿到官府的印记，我在官府里认识人，或许能帮上忙。”“那就多谢柳公子了。”苏月笑着说。柳文轩又说了几句客气话，就离开了。小福子买完百合和莲子回来，听说柳文轩来道歉，还主动帮忙办印记，惊讶得合不拢嘴：“老板，你也太厉害了吧！连柳文轩都被你收服了！”苏月笑着摇摇头，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她知道，悦容坊能有今天，靠的不是运气，而是她对每一位客人的用心，对每一款产品的负责。夕阳西下时，苏月把做好的百合莲子羹盛出来，和小福子一起坐在桌前品尝。甜糯的莲子和清香的百合在嘴里化开，让人心情都变得愉悦起来。她看着窗外的晚霞，心里暗暗想着：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她坚持初心，用心做事，悦容坊一定会越来越好。而她，苏月，也一定会在这个陌生的古代，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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