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阳靠在岩壁上,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他咬着牙,把手按在胸口,想运功逼出残余毒素。可内力刚一调动,经脉就像被针扎一样疼。他额头冒汗,呼吸越来越重,手指紧紧抓着玄铁重剑,指节发白。
他不想喊人,也不能喊。他知道现在没人会来。郭靖走了,甲和乙回了镇子,他自己留在这里,是因为还不放心。但他撑不住了。膝盖一软,整个人滑坐在地上。剑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就在这时,林子里传来脚步声。很轻,但不是野兽踩草的声音。是人,而且走得很稳。
他抬头看去。
月光下,两道身影从树林里走出来。前面那个穿青衫的男子背着手,步子不快,眼神却已经落在他身上。后面那位女子一身白衣,像雪一样干净,走得更快一些,几步就到了他面前。
“别动。”她开口,声音不大,也不冷,只是让人没法拒绝。
苏牧阳想站起来行礼,肩膀却被按住了。那只手很轻,却让他动不了。
“师……师父,师母。”
“你现在不是徒弟,是伤员。”杨过走到近前,眉头皱着,“谁让你一个人留在这儿?你当自己是铁打的?”
苏牧阳没说话。他知道师父不喜欢听借口。
小龙女已经打开一个小玉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他嘴里。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顺着喉咙滑下去,胸口那股闷痛立刻减轻了些。
“外伤要处理。”她说完,撕开他左臂的衣袖。伤口周围发黑,边缘泛红,明显是毒气未清。
她从怀里拿出一块白布,沾了药水轻轻擦洗。动作很慢,怕弄疼他。苏牧阳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还知道忍?”杨过站在旁边,语气有点硬,“拼成这样值得吗?赢了又怎么样?死了谁替你收尸?”
苏牧阳低着头:“我不想死,但我不能退。”
“这不是退不退的事。”杨过叹了口气,“是你忘了自己是谁。你是剑修,不是杀器。你有脑子,有心,不是只靠一口气硬扛。”
小龙女没说话,继续敷药。她的手法很熟,像是做过很多次。涂完药,她又拿出一根细银针,在他手臂几个穴位上轻轻点了几下。那股麻木感慢慢退了。
“寒玉真气能帮你稳住内息。”她低声说,“闭眼,别抵抗。”
苏牧阳照做了。他感觉一股凉意从肩头流入,顺着经脉往下走。原本堵塞的地方开始松动,呼吸也变得顺畅起来。
杨过盘腿坐下,一掌贴在他后背。另一股热流涌进来,和小龙女的寒气形成循环。一冷一热,像两条线在体内交织,把乱掉的真气一点点拉回正轨。
过了很久,苏牧阳睁开眼。脸色比刚才好了很多。
“谢谢师父,师母。”
“不用谢。”小龙女收回手,“你好好养着就行。”
杨过哼了一声:“我教你的《逆鳞剑诀》第三式,是不是还没练熟?刚才打架的时候,出剑慢了半拍。”
苏牧阳一愣:“您怎么知道?”
“我站那么远都看得出来。”杨过撇嘴,“你以为躲树后我就看不见了?你翻滚的时候左脚拖地,落地不稳,要是对方趁机补一刀,你现在就在地府写遗书了。”
苏牧阳低下头:“是我大意了。”
“不是大意,是累坏了。”小龙女轻声说,“人不是机器,不会一直转。累了就要停。”
“可江湖不会等我停下。”
“那就让它等等。”杨过说得干脆,“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你不是一个人在扛。”
苏牧阳没再说话。他看着地面,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快两年了。一开始什么都不懂,靠着背过的武侠小说混日子。后来学会用脑子,学会算计,学会拼命。他以为只要赢就够了。可没人告诉他,赢了以后会更累。
他以为没人懂这种感觉。
但现在,他们来了。一句话不说就出手疗伤,一句责备里藏着担心,一个眼神就知道他撑不住了。
这才是家的感觉。
“你们……怎么会来?”他问。
“神雕飞回来报信。”杨过说,“它说你一个人坐在山崖边不动,翅膀扇得跟打雷似的,意思是你快不行了。”
“它还叼了你掉的一块布条回来。”小龙女补充,“上面有血。”
苏牧阳苦笑:“连雕都比我聪明。”
“那是。”杨过笑了,“它活的年头比你吃的饭还多。”
三人安静下来。篝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点起来了,火光映在脸上,暖暖的。
小龙女坐到旁边石头上,手里拿着他的外衣,发现袖口破了个洞。她从随身小包里拿出针线,开始缝。
杨过看着她:“你还带这个?”
“他衣服破了。”她说得理所当然。
苏牧阳看着师母低头缝衣服的样子,忽然想起小时候生病,妈妈也是这样坐在床边,一边补衣服一边唠叨他别乱跑。
那种久违的安心感,慢慢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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