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带来的消息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李红星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央视一套黄金档,这六个字沉甸甸的,却没带来预想中的焦灼。他对着厨房窗台上的小葱发了会儿呆,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出 “谢谢王哥”,便转身继续洗碗。
《剑影浮生》剧组的气氛悄然变了。先是场务大哥递水时多了句 “李老师,您慢用”,再是服装组阿姨总往他戏服口袋里塞润喉糖。
这天拍林惊羽月下练剑的戏,年轻导演盯着监视器笑出声:“红星,你这身段,比舞蹈学院的还标准。”
李红星收剑回鞘,动作行云流水。这套剑法他练了整整二十天,每天收工后都在出租屋对着镜子抠细节,手腕翻转的角度、提膝的高度、甚至甩袖时带动的气流,都反复打磨到精准。
刚才旋转时故意让衣摆多飘出半寸,恰好挡住月光在剑穗上的反光 —— 这个细节是昨天看夏晚晴演飘带舞时学来的。
休息时,道具组的小伙子忍不住凑过来:“星哥,听说您那《精忠报国》要上央视了?还是黄金档?”
“嗯,下个月播。” 李红星正用软布擦着剑上的道具霜粉,金属表面映出他专注的眉眼。
“那您咋还在咱这小网剧耗着呢?” 小伙子挠挠头,“换我早就去跑大组了,听说张导的新戏正在选角呢。”
李红星笑了,把剑放回剑架:“林惊羽还没演完呢。再说,在哪儿不是演戏?”
这话传到年轻导演耳朵里,下午拍对手戏时,他特意多给了李红星几个特写。“就冲你这份踏实,这戏我得多给你加两场。” 导演拍着他的肩膀,力道不轻,“后天加场林惊羽独闯断魂崖的戏,给你发挥空间。”
剧组的拍摄顺风顺水。李红星早已摸透了林惊羽的脾性 —— 清冷是他的铠甲,执拗才是内核。拍他发现师尊藏着秘密那场戏,剧本写着震惊后退,他却改了动作:指尖在剑柄上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如霜,眼神里翻涌着惊涛骇浪,脚步却钉在原地没动分毫。
“好!这个处理绝了!” 导演在监视器后拍手,声音震得麦克风嗡嗡响,“这才是林惊羽,再痛也得端着架子!”
夏晚晴捧着保温杯跑过来,杯沿还冒着热气:“你咋总能想到这些?我刚才在镜头里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递过水杯,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像触电似的缩了回去。
“昨天看你演宫女递茶,手腕翻得特自然。” 李红星接过水杯,“你教我的 —— 小动作藏大情绪。”
女孩脸颊飞红,转身去帮场记搬剧本,脚步却轻快得像踩着风。场记笑着撞她胳膊:“春心荡漾了?刚才看你们俩对视,我相机都差点掉地上。”
李红星也有一种被撞破的尴尬,不过并没有否认什么,他对夏晚晴确实是不一样的感情,这点瞒不过剧组里面的人,但也没有什么大事情,男未婚女未嫁的,至于明星不能谈恋爱,只能说李红星距离明星还有很遥远的距离,根本没有受这个约束的条件。
这天收工早,李红星没直接回出租屋。他沿着影视城的后街慢慢走,想找家面馆。远远就看见巷口挂着老张面馆的木牌,昏黄的灯泡下,老板正低头揉面,面团在案板上 “砰砰” 作响,节奏稳得像打板。
“一碗阳春面,加个荷包蛋。” 他在靠窗的桌子坐下,桌角的裂缝里还嵌着去年的辣椒油。
老板应了声,声音里带着点沙哑。李红星打量着这间小店,墙上贴着泛黄的菜单,用红漆写的小面8元,被岁月磨得发淡,角落里堆着几个啤酒箱,上面印着横店啤酒的字样,桌腿上缠着三层胶布 —— 和他小时候家楼下的面馆一模一样。
“您也是来横店当演员的?” 老板端来面时,围裙上沾着面粉,手里的瓷碗边缘缺了个小口。
“嗯,是打算试一试。” 李红星抽出筷子。
“这里的人太多了。” 老板擦着手笑,皱纹里嵌着面粉,“每天都能看见背着大包来的,也能看见拖着箱子走的。前阵子有个小伙子,在我这儿吃了三个月阳春面,最后还是回了老家。”
李红星挑起面条,热气模糊了眼前的景象:“您说的有道理,我也没想着一定要红,就是喜欢。能有戏演,有口饭吃,就挺好。”
面汤清得透亮,葱花浮在表面,荷包蛋的蛋黄微微流心。他慢慢吃着,听老板和熟客聊天。
穿工装的大叔抱怨工厂加班到半夜,说刚才路过片场看见明星耍大牌,助理跟着十几个;
扎马尾的姑娘说今天试镜又没选上,导演嫌她哭戏太假;
老板不插嘴,只在添汤时多放半勺猪油,说 “天冷,多吃点热的”。
“您这面做了多少年了?” 李红星忍不住问,面条滑进喉咙,带着淡淡的碱香。
“十五年。” 老板往锅里下面,竹筷在沸水里翻搅,“以前在老家开,后来闺女来横店追梦,我就跟过来了。她想当编剧,天天在屋里写本子,说要写出咱老百姓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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