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泥土如同被驯服的波浪,轻松地向两侧翻卷开来,形成深而整齐、土块细碎的犁沟!
扶犁的老农们只觉手中一轻,以往需要使出吃奶力气才能压住的犁把,此刻竟似毫不费力!
耕牛也显得轻松许多,步伐稳健!
“我的老天爷!这…这也太省力了!”
“看那犁沟!深!真深!土还碎!”
“快看张老汉!他一个人就扶得稳稳当当!以前非得俩人压着才行!”
惊呼声如同潮水般在人群中炸开!
所有农户的眼睛都瞪圆了,死死盯着那在田地里轻松前行的新犁和满面红光、惊喜不已的老农们!
亲眼所见的效果,比千言万语更有说服力!
赵老黑和他身边的几个铁匠铺东家,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尤其是看到那些老农试用后,摸着新犁爱不释手、赞不绝口的模样,更是如丧考妣!
“诸位乡亲父老!”
金鸽儿抓住时机,声音清越,压过喧嚣,“新犁效果如何,眼见为实!萧公子心怀桑梓,欲助我清源农户增产增收!
然新犁打造不易,耗费工料!为解大家囊中羞涩之苦,特推出‘秋收无忧’预售之法!”
她详细讲解了预付少量定金、秋后用粮抵扣的规则,并展示了印制好的简易契书样本。
“只需十个铜板,或者一捧麦子做定金,这省力增产的好犁,秋后就归你家了!”
金鸽儿极具煽动性的声音回荡在田野上空,“数量有限!先订先得!错过今日,再想买,可就得花真金白银了!”
短暂的寂静后,是山呼海啸般的响应!
“我订!我订一架!”
“给我家也订一架!这是定金!”
一个老农哆嗦着手,从怀里掏出珍藏的十个铜板,挤到登记台前。
“我没带钱!我…我带了新麦!刚簸干净的!行不行?”
另一个汉子高举着一个小布袋。
“行!麦子也行!登记姓名住址,按手印!”
负责登记的执事忙得满头大汗,声音都喊哑了!
场面瞬间火爆!
无数农户挥舞着铜板、麦袋,如同潮水般涌向几个登记点!
青鸾卫和临时抽调维持秩序的族人几乎要被冲散!
那些中小铁匠铺的东家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疯狂的抢购场面,又看看自家带来的、无人问津的老式犁头,脸上如同开了染坊,青红交加。
赵老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萧辰和金鸽儿的方向,嘴唇哆嗦着想喊什么,却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抢购声浪中,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完了!他的铺子…完了!
萧辰站在田埂高处,看着下方那热火朝天、一张张因希望而焕发光彩的朴实面孔,看着金鸽儿指挥若定、巧笑倩兮的身影,看着案几上迅速堆积如山的契书和象征定金的小堆铜板麦粒…一股暖流夹杂着沉甸甸的成就感,悄然驱散了心头的寒意和身体的疲惫。
聚沙成塔,集腋成裘。
这看似微薄的定金,汇聚的是清源县万千农户沉甸甸的信任与期盼!
这预售新犁,解的不仅是萧家的钱荒,更是将萧家的命运,与这清源县的土地、与万千黎庶的生计,牢牢地系在了一起!
民心所向,根基乃成!
此局,破矣!
而在人群外围的阴影里,一个不起眼的货郎,看着这沸腾的场面,眼神阴沉地在小本子上飞快记录着:“萧辰、金鸽儿联手,新犁预售,聚民心甚众…”
笔尖划过,留下深深的墨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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