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眼神,却在极致的压力下,爆发出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凶狠与决绝!
他看向金凤,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金凤!扶我…去堡子门口!”
“辰哥!”
金凤急得眼泪又要掉下来。
“快去!”
萧辰低吼。
金凤一咬牙,和张伯一起,搀扶着虚弱不堪的萧辰,一步步挪向堡子门口那喧嚣的风暴中心。
堡子外,景象触目惊心。
数百名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流民,如同密密麻麻的蝗虫,挤满了堡外的空地。
男女老幼,个个眼窝深陷,眼中只剩下饥饿带来的麻木和绝望深处隐藏的疯狂。
他们推搡着,哭喊着,冲击着那扇摇摇欲坠的坞门。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汗臭和绝望的气息。
萧宏和几个粮商爪牙站在不远处的高坡上,抱着胳膊,脸上带着恶毒的快意,冷笑着看戏。
“乡亲们!静一静!听我说!”
萧辰在金凤和张伯的搀扶下,登上堡墙一处残破的箭垛,用尽力气嘶喊。
他的声音在嘈杂的喧嚣中显得那么微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流民们稍微安静了一些,无数道麻木、怀疑、绝望的目光聚焦在这个脸色惨白、身形摇晃的少年身上。
“我知道你们饿!”
萧辰的声音嘶哑,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知道你们背井离乡,受尽苦难!我萧家堡,也难!存粮…不足百石!分下去,一人一口,撑不过三天!”
这话如同冷水泼下,瞬间浇灭了一些人眼中刚刚升起的希望之火,绝望的气息更加浓重。
萧宏等人脸上的讥讽更甚。
“但是!”
萧辰猛地提高了音量,手指猛地指向堡子后面那片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金黄色的瓜田!
“我们有地!有千亩即将成熟的黄金玉瓜!此瓜甘甜多汁,可代粮,可解渴!绝非什么毒瓜!那是奸商为了压价,散布的谣言!”
“谣言?哼!空口无凭!”
流民中有人嘶哑地喊道,“就算没毒,这么多瓜,怎么保存?几天就烂了!顶个屁用!”
“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质疑声四起。
萧宏在坡上得意地大笑。
“保存?”
萧辰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近乎疯狂的笑容,他的目光扫过堡子内空地上堆积如山的、之前为建造瓜棚准备的竹筒和陶罐,“谁说…不能保存?”
混沌帝经!
给我开!
眉心深处,那黯淡的符文在巨大的压力和意志的驱使下,再次强行点亮!
脑海中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但他咬牙硬挺!
帝经的力量被压榨到极限,不是为了战斗,而是为了…推演!
前世庞大的知识库在帝经的梳理下,如同精密仪器般高速运转!
食品加工原理、微生物学基础、简易罐头制作工艺…无数信息碎片被提取、组合、推演,结合当下所能获取的最简陋材料!
“金凤!张伯!”
萧辰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如同战场上的将军下达命令,“立刻组织人手!听我指挥!”
“第一队!选身强力壮者,去瓜田采摘成熟金瓜!要快!要完整!”
“第二队!在堡内空地,以青砖垒砌大灶!越大越好!架起所有能找到的大锅!烧水!要滚沸的开水!”
“第三队!将库房里所有竹筒、陶罐搬出来!用沸水反复煮烫!务必洁净!”
“第四队!妇人孩子齐动手!将采摘来的金瓜去皮、去瓤、切成大小均匀的瓜块!动作要快!”
“第五队!待瓜块切好,立刻装入烫好的竹筒或陶罐!装满!压实!注入少量煮沸放凉的盐水!”
“第六队!负责封口!竹筒用煮沸的湿布塞紧,裹上油布用绳扎死!陶罐用煮软的湿泥混合草木灰密封罐口!务必隔绝空气!”
“第七队!将封好的竹筒、陶罐,放入大灶上蒸笼!大火!猛蒸!至少半个时辰!然后取出,置于阴凉通风处!”
一条条指令,清晰、简洁、前所未闻!
如同精密的齿轮被瞬间咬合!
萧辰站在高处,强忍着眩晕和剧痛,嘶哑却坚定地指挥着,将堡内堡外所有能用的人力,瞬间组织成了一个分工明确、各司其职的庞大“人肉流水线”!
流民们愣住了,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秩序感的指令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但看着萧家堡的族人已经开始动作,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竹筒陶罐,看着那迅速垒砌起来、火焰熊熊的大灶…求生的本能压过了茫然。
“还愣着干什么?想活命,就动起来!”
萧宏那边一个粮商爪牙尖声叫道,试图再次煽动混乱。
但这一次,回应他的,却是流民中一个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的汉子粗犷的吼声:“妈的!死马当活马医!兄弟们!动起来!按萧公子说的做!老子不想饿死!更不想当土匪!”
“对!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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