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趁他病,要他命!
不仅要榨干他最后的价值,更要夺走他身边仅有的依靠!
疤面狼的报复,比吴德更加赤裸、更加恶毒!
“你们…你们这是明抢!”
金凤气得浑身发抖。
“明抢?”
刀疤刘狞笑一声,“欠债还钱!疤爷这是按规矩办事!萧辰,你敢不敢接这局?不敢的话,现在就把这两个娘们交出来!疤爷的耐心…可不好!”
他身后的两个打手立刻上前一步,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杀气腾腾!
重伤濒死!身无分文!
母亲病危!青凤垂死!
对方以父债为名,以金凤和青凤为质,逼他踏入必死无疑的赌局!
十面埋伏,插翅难逃!
萧辰靠在墙上,脸色惨白如纸,肋下的伤口因为愤怒而隐隐作痛。
他看着刀疤刘手中那张如同催命符般的借据,看着金凤因恐惧而苍白的脸,看着青凤那毫无生气的面容…一股暴戾到极致的杀意几乎要冲破胸腔!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带着血腥味灌入肺腑。
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眼中那暴戾的火焰缓缓收敛,化作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寒潭。
赌?他萧辰何曾怕过?
对方既然布下这“生死骰”局,想看他如同丧家之犬般被碾死,那他…就掀了这赌桌!
“好。”
萧辰的声音嘶哑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响起,“告诉疤面狼,子时,快活林。这局,我接了。”
“痛快!”
刀疤刘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化为更浓的残忍,“疤爷在快活林,恭候萧案首大驾!我们走!”
他大手一挥,带着两个打手狂笑着扬长而去。
“公子!不能去啊!”
金凤扑到萧辰身边,泪水涟涟,“那是龙潭虎穴!他们肯定设好了圈套!你会没命的!”
“不去,她们现在就会没命。”
萧辰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令人心寒。
他看向金凤,眼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金凤,你还有多少钱?全部给我。”
子时。快活林赌坊。
这里与白日的肃杀截然不同。
喧嚣震天,乌烟瘴气!
巨大的厅堂内挤满了赌红了眼的赌徒,汗臭、劣质烟草味、酒气、铜臭混合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骰盅的摇动声、牌九的拍击声、歇斯底里的叫喊声、绝望的哭嚎声…汇成一片欲望的狂潮。
赌坊最深处,一张巨大的紫檀木赌台被清空出来,周围站着十几个气息彪悍、眼神凶狠的黑虎帮精锐打手,腰间鼓鼓囊囊,手按刀柄,如同择人而噬的恶狼。
赌台主位,大马金刀地坐着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光头壮汉!
他脸上没有刀疤,但左耳缺失,一道狰狞的伤疤从断耳处一直延伸到脖颈,如同一条扭曲的蜈蚣,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凶戾!
正是黑虎帮新魁首——疤面狼!
他怀里搂着一个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妖艳女子,大手肆意揉捏着,一双三角眼如同毒蛇,死死盯着赌坊入口。
赌台对面,空着一张椅子。那是给萧辰准备的…断头椅!
当萧辰的身影出现在赌坊门口时,喧嚣的声浪为之一滞!
无数道或惊愕、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旧儒衫,身形单薄,脸色在赌坊昏暗跳动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惨白,脚步虚浮,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
他手中,紧紧攥着一个干瘪的钱袋,那是金凤最后凑出的五两碎银和几十枚铜钱。
“哟!咱们的萧案首来了!真是给疤爷面子!”
疤面狼推开怀中的女人,咧开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笑声如同夜枭,“怎么?就带了这点棺材本?够买你一条胳膊吗?”
周围的黑虎帮打手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充满了残忍的戏谑。
萧辰对周围的嘲笑置若罔闻。他一步步走到赌台前,在空着的椅子上坐下,动作因为伤痛而略显僵硬。
他将那个干瘪的钱袋轻轻放在赌台上,发出几声微弱的金属碰撞声。
“疤面狼,废话少说。赌什么?”
萧辰的声音嘶哑平静,目光如同古井无波,直直迎向疤面狼那毒蛇般的视线。
“痛快!”
疤面狼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筹码跳起,“就赌最痛快的!‘生死骰’!三颗骰子,比大小!一把定输赢!你赢了,你爹那点破债,一笔勾销!你输了…”
他眼中爆射出淫邪凶残的光芒,舔了舔嘴唇,“你带来的这点钱,还有你自己,外加隔壁那个姓金的小娘皮和床上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统统留下!给疤爷我当牛做马,抵债!”
轰!
周围的赌徒们发出一阵惊呼!
这赌注太狠了!
这是要把人连皮带骨吞下去!
金凤站在萧辰身后不远处,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绝望。
萧辰面无表情,只是点了点头:“可以。怎么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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