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张按着血红手印的文书,在萧辰面前用力抖开,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萧辰脸上:“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你爹当年亲笔签押的地契!
城南那十亩上好的水浇田!本该由我代为保管,待你成年后归还!可你们母子,为了独吞这田产,竟在你爹的药里下毒!毒死了他!
如今,又想霸占田产!天理昭昭!今日我就要替我那枉死的正山堂弟,讨回这个公道!”
“放屁!”
萧辰目眦欲裂,几乎要喷出火来!
父亲当年嗜赌,为了还债,确实将家中最后一点值钱的田产抵押给了萧财!
但抵押文书上写的清清楚楚,是抵押,并非买卖!
更从未说过由萧财保管!
如今,这萧财竟颠倒黑白,伪造地契,还污蔑他们母子毒杀亲夫!
这分明是趁他重伤、母亲病弱,精心策划的吃绝户毒计!
要彻底霸占田产,更要置他们母子于死地!
“人证呢?物证呢?空口白牙就想栽赃?”
萧辰挣扎着,锁链哗哗作响,冰冷的铁环勒进皮肉。
“人证物证?”
萧财阴恻恻一笑,对着赵彪谄媚道:“赵捕头,人证物证俱在!请捕头明察!”
赵彪冷哼一声,三角眼扫过萧辰,如同看一个死人。
他一挥手:“搜!”
几个衙役如狼似虎地冲进破屋!
顿时,本就家徒四壁的破屋如同被飓风席卷!
破床被掀翻,薄被被撕开,墙角那几捆干柴被踢散,豁口的瓦罐被砸碎…连地上昏迷的青凤都被粗暴地掀到一边,发出微弱的呻吟。
“找到了!”
一个衙役兴奋的声音从墙角传来!只见他从散落的柴禾堆里,翻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包!
打开油纸,里面是半包灰白色的粉末!
“赵捕头!您看!砒霜!整整半包!”
衙役将油纸包献宝似的捧到赵彪面前。
赵彪用两根手指捻起一点粉末,凑到鼻尖闻了闻,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狞笑:“哼!果然是砒霜!好狠毒的心肠!人证何在?”
“在!在!”
萧财连忙应声,朝着院外一招手。
一个穿着破烂、缩头缩脑的干瘦老头被推了进来,正是萧家老宅附近的一个孤寡老头,人称“王老蔫”。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抖得像筛糠,头也不敢抬,声音细若蚊吟:“小…小人王老蔫…前…前年冬天…亲眼…亲眼看见…柳氏…在…在萧正山老爷的药罐里…撒…撒了这白粉…还…还听见萧辰少爷说…说‘爹喝了药,田就是我们的了’…”
“你…你血口喷人!”
柳氏被衙役架着,听到这恶毒的污蔑,气得浑身发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溅在冰冷的泥地上,触目惊心!
她指着王老蔫,声音凄厉绝望,“王老蔫!我…我柳氏何时亏待过你?你…你为何要如此害我母子?”
“大胆刁妇!大庭广众之下,还敢咆哮威胁人证!”
赵彪厉声呵斥,眼中凶光毕露,“人证物证俱全!萧辰!柳氏!谋害亲夫(父),霸占田产!罪证确凿!来人!给我锁了!押回县衙大牢!听候县尊大人发落!”
冰冷的锁链再次收紧!如同毒蛇缠绕!
衙役粗暴地拖拽着萧辰和咳血不止、几乎昏厥的柳氏!
人证(王老蔫的伪证)!物证(那半包“砒霜”)!俱全!
父亲被毒杀的罪名!
霸占田产的罪名!
押入死牢!倒计时开始!
母亲咳血濒死!青凤昏迷不醒!自己重伤在身!
萧财那毫不掩饰的得意狞笑!
赵彪眼中冰冷的杀意!
三重枷锁!十死无生!
冰冷的绝望如同万载寒冰,瞬间冻结了萧辰的血液!
他看着母亲咳血昏厥的模样,看着地上生死不知的青凤,一股暴戾到极致的杀意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
他想暴起!
想撕碎眼前这些恶鬼!
但重伤的身体和冰冷的锁链,将他死死禁锢!
“带走!”
赵彪一声令下,衙役拖着萧辰和半昏迷的柳氏,如同拖拽两条死狗,朝着院外走去。
围观的邻居们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纷纷后退,看向萧辰母子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怜悯,却无一人敢上前。
萧财得意地跟在赵彪身后,如同得胜的将军,尖嘴猴腮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贪婪和快意。
破屋在视野中远去,如同沉入黑暗的坟墓。
县衙,公堂。
“威——武——!”
水火棍敲击地面的沉闷声响,如同丧钟,在阴森肃杀的公堂上回荡。
高悬的“明镜高悬”牌匾下,县尊周文正面沉似水,端坐公案之后,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如刀,扫视着堂下。
萧辰和柳氏被衙役强行按跪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
柳氏气息奄奄,伏在地上,咳喘不止,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蜡黄的脸上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萧辰挺直着背脊,肋下的伤口在粗暴的拖拽下再次崩裂,鲜血透过单薄的囚衣渗出,染红了身下的石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