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破屋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用极其粗暴的力量狠狠砸响!
力道之大,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开门!萧辰!给老子滚出来!”
一个粗鲁蛮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嚣张和恶意。
柳氏吓得浑身一哆嗦,脸色瞬间煞白:“是…是萧福!还有…还有好多人!”
萧辰眼神骤然一冷!
萧福!
三叔公的走狗!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肋下的剧痛却让他闷哼一声,额头瞬间渗出冷汗。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示意母亲不要开门。
“小杂种!耳朵聋了?三叔公和族里长辈都来了!还不快开门迎接!”
萧福的声音更加嚣张,伴随着更猛烈的砸门声,似乎下一刻就要破门而入!
“辰儿…怎么办…”
柳氏的声音带着哭腔,无助地看向儿子。
萧辰眼中寒光闪烁。
三叔公亲自带人来?
还挑在年宴这天?
绝无好事!
他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青凤,又感受了一下自己肋下撕裂般的疼痛。
此刻动手,凶多吉少。
“娘,扶我起来。”
萧辰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柳氏赶紧上前,吃力地搀扶起儿子。
萧辰站稳,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剧痛,挺直了背脊。
他不能倒!至少在这些人面前,不能!
吱呀——
破旧的门板被柳氏颤抖着拉开一条缝隙。
门外,寒风凛冽。
小小的院子里,乌泱泱站满了人!
为首的正是三叔公萧厉,穿着簇新的绸缎棉袍,披着厚实的狐裘,拄着一根紫檀木拐杖,枯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浑浊的老眼如同深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审视。
他身后,跟着二堂兄萧宏,以及七八个族中有头有脸、平日里对三房极尽巴结的叔伯长辈。
管事萧福带着四个膀大腰圆、手持棍棒的健仆,如同凶神恶煞般堵在门口,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狞笑和幸灾乐祸。
一股浓重的酒气和脂粉味混合着寒风扑面而来,显然这些人是从温暖富丽、正举办年宴的萧府正堂直接过来的。
他们穿着华贵暖和的衣物,红光满面,与破屋里蜷缩在薄被下瑟瑟发抖的母子、地上昏迷的女子,以及那刺骨的寒意,形成了地狱天堂般触目惊心的对比!
“萧辰!你架子不小啊!让三叔公和这么多长辈在寒风中候着?”
萧宏阴阳怪气的声音率先响起,他抱着胳膊,目光扫过萧辰苍白如纸的脸和染血的衣襟,又瞥了一眼地上昏迷的青凤,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兴奋,“哟?这又是从哪里捡回来的野女人?伤成这样?莫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被人追杀了吧?啧啧,真是家门不幸!”
“宏儿!”
三叔公萧厉用拐杖轻轻顿地,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制止了萧宏的刻薄话。
他浑浊的老眼如同毒蛇般,缓缓扫过萧辰和他肋下渗血的衣襟,又落在柳氏惊恐的脸上,最后定格在萧辰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波澜的眼睛上。
“辰儿,”
萧厉的声音带着一种假惺惺的“慈祥”和骨子里的冰冷,“今日年宴,阖族团聚。念你母子二人孤苦,虽已…嗯…不算族中之人,但毕竟血脉相连。
三叔公做主,特允你二人前往正堂偏厅,吃些残羹剩饭,沾沾喜气。”
他顿了顿,话锋陡然一转,变得如同淬毒的冰锥:“不过嘛,族里最近开销甚大,各房用度都需节省。
听说你弄了个什么‘神仙涮肉’的营生,还有那冬日里供应炭冰的买卖?倒是生财有道。
这涮肉的秘方,还有那炭冰的来路,合该献出来,交由族中统一经营,也好补贴家用,光耀门楣。
这也是你身为萧家血脉,应尽的孝道!至于你娘…”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刮过柳氏枯槁的脸,“病成这样,也该搬去族中安排的清静小院,安心休养,免得在这破屋里拖累了你,也丢了萧家的脸面!”
赤裸裸的图穷匕见!
不仅要抢夺他赖以生存的秘方和产业!还要以“照顾”之名,将母亲作为人质软禁起来!
彻底断绝他的后路!
更恶毒的是,打着“孝道”和“光耀门楣”的旗号,将他置于道德的低谷!
若他拒绝,便是数典忘祖,不忠不孝!
冰冷的绝望,混合着肋下刀伤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上萧辰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柳氏更是吓得面无人色,死死抓住儿子的手臂,枯瘦的手指冰冷刺骨。
“三叔公!”
萧宏立刻跳出来帮腔,声音里充满了煽动性和毫不掩饰的贪婪,“辰弟,这可是天大的恩典!族里接手你的买卖,那是看得起你!
总比你和你娘窝在这耗子洞里强!还有这来历不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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