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
萧辰没有丝毫耽搁。
他抓起角落里一把锈迹斑斑、豁了口的破锄头,又寻了根还算结实的木棍,一头扎进了寒风凛冽的荒地。
真正的绝望,从踏入荒坡的第一步就扑面而来。
冻土!坚如磐石!
萧辰抡起破锄头,用尽全力狠狠砸下!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
锄刃只在冻得硬邦邦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白印,巨大的反震力顺着木柄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双臂酸软!
冻土层厚达半尺,下面混杂着大大小小的石块,根本不是这破锄头能撼动的!
他改用木棍去撬动那些裸露的、棱角分明的石头。
木棍在石头棱角上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很快木屑纷飞,而石头纹丝不动。
北风如同冰刀,切割着他单薄的衣衫,汗水刚渗出毛孔就被瞬间冻结,带来刺骨的寒意。
时间一点点流逝。
太阳在厚重的铅灰色云层后吝啬地挪动,光线惨淡。
萧辰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白气在寒风中拉得老长。
手臂早已酸痛得抬不起来,虎口被震裂,渗出的血丝冻成了暗红的冰晶,黏在粗糙的木柄上。
脚下的冻土,除了多出一些无用的白痕和木棍撬动的浅坑,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汗水混着血水,从他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石头上,瞬间凝结成冰珠。
肺部像是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痛楚。
身体透支的警报疯狂鸣响,眉心中,《混沌帝经》符文散发出的暖流如同细弱游丝,几乎难以察觉,再也无法提供足够的支撑。
这就是真正的绝境!
没有力量,没有工具,没有希望!
连赖以生存的土地,都冰冷坚硬得如同命运的铁壁!
原主残留的绝望情绪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试图将他淹没。
“哟!这不是咱们被祖宗‘关照’过的辰少爷吗?这是…在开荒?”
一个油滑中带着毫不掩饰嘲讽的声音,如同跗骨的毒蛇,突然从旁边传来。
萧辰猛地转头。
只见二房长子萧宏,不知何时已经踱到了荒坡边缘。
他穿着一身簇新的锦缎棉袍,外面还罩着件狐裘大氅,毛茸茸的领子衬得他那张还算俊秀的脸格外得意。
他双手拢在暖手的皮套子里,身后跟着两个缩着脖子、抱着膀子的健仆,正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看猴戏般的眼神,打量着在寒风中狼狈不堪、双手染血的萧辰。
萧宏的目光扫过萧辰脚下那几乎毫无进展的荒地,又落在他手中那把破锄头和血迹斑斑的木棍上,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弧度:“啧啧啧!辰少爷好志气啊!这是打算自力更生,与天争命?”
他踱前两步,故意踩在萧辰刚刚撬松的一块小石头上,碾了碾。
“不过嘛…”
萧宏拖长了腔调,声音里的嘲弄几乎要溢出来,“就凭你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废柴身子骨,还有这堆破烂玩意儿…”
他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破锄头,“就想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上种出东西来?哈哈哈!”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身后的健仆也跟着发出刺耳的哄笑。
“辰少爷,不是当堂哥的说你,”
萧宏笑够了,用手掸了掸狐裘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眼神轻蔑地如同在看路边的烂泥,“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和你那病痨鬼的娘,能在这萧家后墙根下苟延残喘,已经是祖上烧了高香!
就该老老实实当你们的阴沟老鼠,别出来丢人现眼!还学人开荒种地?
简直是痴心妄想!你这种废物,就该认命!活该饿死冻死在这破屋里!省得出来碍眼,丢我们萧家的脸!”
恶毒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萧辰的耳膜,也扎进他身后破屋里、正透过窗缝紧张张望的柳氏心里!
柳氏捂着嘴,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萧辰握着木棍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根根发白,骨节爆响!
胸腔里翻腾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喉咙!
萧宏!
这个依附三叔公、平日里没少欺辱原主的狗东西!
然而,就在那杀意即将失控喷涌的瞬间!眉心深处,那旋转得近乎停滞的《混沌帝经》符文,仿佛被这极致的屈辱和愤怒所刺激,猛地爆发出最后、也是最强烈的一缕光华!
嗡!
一股远比之前精纯、炽热的暖流,如同决堤的熔岩,轰然冲入他几乎枯竭的四肢百骸!这股力量并非作用于蛮力,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催发生机的磅礴意志!
它瞬间抚平了双臂的酸痛,驱散了刺骨的寒意,更如同醍醐灌顶,将一段玄奥的信息烙印进他的脑海深处——关于《混沌帝经》最基础、却也最核心的灵蕴运用之法!引气淬体,滋养万物!
几乎是本能!
萧辰眼中厉色一闪,猛地弯腰,一把抓起地上那几块干瘪发黑、被萧宏踩在脚下的冻姜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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