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雅喇猛地抽出马刀。
刀光映着雪地,晃得人眼晕。
寒气顺着刀锋往骨头缝里钻。
“撤?”
他勒住马缰,马蹄刨着冻土,溅起雪粒。
“我八旗铁骑‘野战无敌’的招牌,能毁在一群明军新兵手里?”
他刀尖指向明军阵形,吼声震得周围士兵耳朵疼。
“这是荣誉战!今日要么踏平他们,要么战死在这儿!”
彻尔格脸色白得像雪,催马凑过来。
“台吉,明军不是以前的软蛋了!”
“他们的阵型扎得比铁桶还牢,刘渠又被缠住帮不上忙!”
他抹了把脸上的雪沫。
“咱们粮草断了三天,弟兄们冻得手都握不住刀,再打下去……”
“住嘴!”
巴雅喇的马刀架在彻尔格脖子上,刀刃泛着冷光。
“再敢言退,先砍了你祭旗!”
他转头对亲兵嘶吼。
“传我将令!所有巴牙喇全部压上,不惜一切代价撕开明军阵型!退者,斩!”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战不光是为了抢粮续命。
更是为了八旗 “野战无敌” 的招牌!
要是连大明新军都打不过,蒙古部落、朝鲜那些属国必生异心,后金的根基就得晃!
彻尔格不敢再劝,翻身上马,举着弯刀冲到前线。
“都给我顶住!台吉说了,谁退谁死!”
后金的巴牙喇们像疯了似的,拍着马冲向近卫营的鸳鸯阵。
他们身披双层冷锻重甲,马刀抡得圆。
每一刀劈下来都带着千钧之力,砸在明军的盾上 “哐当” 响,震得刀盾手虎口开裂。
“守住阵型!刀盾手顶死,别让他们冲进来!长矛手补位,捅他们的马腿!”
陈新高声呐喊,手里的长矛像毒蛇似的刺出。
冲在最前面的是后金精锐安图。
他侧身躲过长矛,马刀带着风声横扫。
刀背擦着陈新的脖颈而过,寒气激得他头皮发麻。
陈新连忙下蹲,长矛借着起身的力道向上一挑。
矛头精准刺穿安图的大腿甲缝,扎进肉里。
“啊 ——!”
安图惨叫着从马上摔下来,却不退反进,一把抓住长矛杆往怀里拽。
另一只手的马刀狠狠劈向陈新的脑袋,刀风刮得他脸疼。
陈新见状松开长矛,抽出腰刀,迎着安图的刀就冲了上去。
雪地之上,两人刀来刀往,火星溅在积雪上瞬间熄灭。
陈新的轻铁甲比安图的重甲灵活,左躲右闪间总能找到破绽。
安图则靠着蛮力硬拼,每一刀都想置人于死地。
鲜血溅在雪地上,很快凝结成暗红的冰碴,脚踩上去 “咯吱” 响。
周围的战斗更惨烈。
近卫营的鸳鸯阵被冲得跟波浪似的,却始终没散。
一名刀盾手的手臂被巴牙喇砍断,他咬着牙用单手举盾。
另一名长矛手立刻补到他身边,替他挡住下一刀。
武大柱攥着矛杆发抖,指节都泛白了。
他亲眼看着隔壁队的王二被巴牙喇削掉半条胳膊,却还嘶吼着用断手抱住敌人的腿,让战友捅刀。
那股狠劲彻底浇灭了他的恐惧。
“杀!为了陛下!为了广宁百姓!”
武大柱嘶吼着,长矛直刺一名冲来的后金士兵,矛头从对方小腹穿进,鲜血顺着矛杆往下淌。
就在战局胶着,近卫营士兵胳膊都抡酸了的时候,一道身影像泥鳅似的钻进后金巴牙喇阵中。
是郭牧!
他没穿笨重的重甲,只披了件轻便的棉甲,手里的长刀舞得跟风车似的,全是家传的快刀技法,灵动得不像话。
“噶布礼!拿命来!”
郭牧眼里布满血丝,吼声里全是怒火。
上次战斗中牺牲的同乡兄弟,就是被这噶布礼砍死的。
噶布礼是后金有名的巴牙喇勇士,见郭牧冲来,不屑地嗤笑一声,挥刀就劈。
可郭牧的刀太快了,左劈右挑,根本不跟他硬拼,专挑重甲衔接的腋下、腰侧捅,那些地方甲片盖不严实。
“噗嗤!”
长刀精准扎进噶布礼的腋下,郭牧手腕一拧,刀刃搅碎了对方的内脏。
噶布礼闷哼一声,直挺挺地从马上摔下来,郭牧顺势补刀,砍下他的脑袋,提在手里嘶吼。
“还有谁!”
他像战神附体,接连砍倒三名巴牙喇,棉甲上溅满鲜血,却越杀越勇,脚下的积雪被踩成了血泥。
彻尔格在远处看得又惊又怒,偷偷摘下背上的弓,搭上羽箭,瞄准郭牧的后背。
“咻 ——”
箭支带着风声飞来,郭牧听到弓弦响,猛地侧身,箭头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带出一串血珠,钉在雪地上。
“彻尔格!藏头露尾的鼠辈!敢不敢出来单挑!”
郭牧提着滴血的刀,朝着彻尔格的方向冲去。
彻尔格没想到这明军小兵这么猛,吓得连忙后退,喊身边的巴牙喇。
“拦住他!快拦住他!”
两名巴牙喇举盾冲上去,郭牧身子一矮,从盾缝里钻过去,脚下一绊,绊倒一名巴牙喇,趁对方倒地的功夫,刀光一闪,结果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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