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不算特别大,却带着股慑人的劲儿,暖阁里瞬间静了,连李选侍都忘了插话,愣愣地看着他。
王安被他喝得一哆嗦,下意识停了脚,随即梗着脖子道:“老奴是司礼监秉笔,伺候先帝的人!殿下怎能这么说?”
“伺候先帝的人,就该懂规矩。”
朱由校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每个字都像砸在地上:“先帝在时,你见了他敢这样闯殿?如今先帝刚走,你就敢在乾清宫里撒野,是觉得我年纪小,镇不住你?”
王安脸色 “唰” 地白了,往后退了半步,却还嘴硬:“老奴不敢!只是事急从权 ——”
“事急就敢越权?”
朱由校打断他,突然扬声道:“来人!”
殿外守着的几个侍卫闻声进来,动作麻利,齐刷刷躬身:“殿下!”
这几个都是朱由校这些天借着练箭的由头,悄悄拢到身边的,忠心可靠。
王安和李选侍都惊了,眼珠子瞪得溜圆 —— 他们竟不知道,这看似怯懦的少年,什么时候悄悄攥了侍卫的权?
“王安擅闯暖阁,对君无礼,”
朱由校没看他们的脸色,径直吩咐,声音干脆利落:“先押到殿外廊下候着,等内阁大臣来了,再论他的罪!”
“是!”
侍卫上前就要拿人。
王安慌了,挣扎着喊:“殿下!老奴是先帝的人!你不能这样对我!李选侍,您快帮老奴说说情啊!”
他扭头看向李选侍,可李选侍这会儿哪敢吭声?
她刚被朱由校怼得下不来台,又见他动了真格,心里早打了鼓,缩着脖子装没听见,连头都不敢抬。
王安被侍卫架着往外拖,嘴里还骂骂咧咧,胡言乱语。
到了门口,朱由校突然开口:“等等。”
他走到王安面前,蹲下身,看着他吓得发白的脸,指尖在他下巴上捏了捏,迫使他抬头:“你记着,往后在我面前,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你是太监,是奴婢,别想着攀高枝,更别想着插手君上的事。”
说完,他松了手,直起身,看向还僵在原地的李选侍,声音淡得像风:“选侍刚才说,钥匙在你那儿?”
李选侍打了个激灵,头摇得像拨浪鼓,又忙点头,语无伦次:“在…… 不在…… 是臣妾记错了,钥匙早该交出去的,臣妾这就去找!”
她慌里慌张踩着碎步往外蹿,鬓角的步摇掉在地上,“当啷” 响了一声,她都没敢回头捡。
暖阁里终于清净了。
朱由校走到窗边,推开条缝往外看。
殿外的哭声还没停,男女老少的哭嚎混在一起,却隐约能听见大臣们说话的声音,乱糟糟的,透着股子急切 —— 他们都等着见新君,定人心。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能躲在木工案后的少年了。
大明的担子,不管沉不沉,他都得接过来。
那些想算计他的、想利用他的,一个都别想好过。
他回头看了眼案上的木料,拿起那块紫檀木,手指在云纹上敲了敲 —— 原主的木工活做得好,可他要做的,是把这快散架的大明,一点点重新拼起来。
门外传来太监小心翼翼的通报声,带着颤音:“殿下,内阁首辅方从哲大人求见。”
朱由校放下木料,整了整衣襟,挺直了脊背。
“让他进来。”
这大明的局,该由他来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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