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范没想到杨顺平,这个十八岁的年轻人,会有如此高深的感悟。
“富贵者,牙缝里豪奢,少一道程序,就足以百户百姓吃饱喝足。”
“可惜,为富不仁者多,心怀百姓者少。”
“什么时候,当权者心里装着百姓,装着普通人,能为他们做主,这个天下...”
“才会真正的太平,才是真正的繁荣!”
贾范呢喃自语。
不得不承认,杨顺平有一颗圣人之心。最起码,从杨顺平言行举止上可以看出,杨顺平知道民间疾苦。
可能,杨顺平是故意演戏,想要拉拢贾范为自己所用,想要实现自己的野心,觊觎那张宝座...
杨顺平却说出来了这样的话。
这,很难得。
如今的大正上层,已经严重脱离知晓民间疾苦的本能的心...就算是如今的天子,也是沉浸在各地祥瑞出现,各地太平,各地文武钩织的太平盛世幻境之中。
各地鼠盗横行。
文武百官还在歌颂太平盛世。
地方军阀做大,各地节度使,特别是以朔方、平卢等地节度使拥兵自重的时候,以天子为首的大正朝堂,还沉浸在四海靖平,四夷宾服,大正强盛的虚幻美梦中。
易子而食的灾区,卖女求生的百姓,衣不蔽体的底层,吃不饱饭的贫苦人,天子为首的朝廷,还是看不到。
甚至,他们不会有杨顺平那样的感悟。
“呵...”
贾范哑然失笑,杨顺平给他的印象是稳重、成熟、自律、万事不萦于心、不骄不躁,始终稳如泰山...杨顺平几乎是一个完美的人。
酒后...杨顺平吐了真言。
以贾范的能力,敏锐感知看得出来,杨顺平正常走路,正常谈吐的外表下,其实早已经醉的一塌糊涂。
如果,刚才那一幕是杨顺平演戏,贾范只能说杨顺平的能力,已经超出了贾范想象的高度...能够瞒住贾范!
“相公笑什么?”
秦可卿也是略带酒意...本来,还在喂孩子的秦可卿不饮酒,今日盛情难却,秦可卿贪了几杯。
自从登上马车,自家相公就呢喃自语,很是严肃,又突然间哂笑,秦可卿好奇起来:“这婚事成了,也不知道定在哪个日子,咱们未必能够参加了。”
毕竟,即将离开神京城南下。
秦可卿内心振奋。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远门呢,神京城都几乎没有出去过...嫁过来之后,才感觉有了自由一样。
从南至北,天下河山可收眼底,秦可卿又是期待,又是高兴。
这是贾范印象中,秦可卿第一次醉酒。
秦可卿几乎不饮酒。
此时憨态可掬,体现在这张风华绝代,美艳无比的脸上,还真是少见:“没什么,明日你邀请大婶子与二婶子,咱们去一趟宁府。”
自从决定南下之后,耽误了这么久,但是秦可卿一直都在为去金陵做准备...这段时间,秦可卿很忙。
毕竟,王府运转,一切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是秦可卿在打理。
贾范认为,要是自己管着王府,都未必能够做到秦可卿这样细致、全面,得心应手,井井有条。
“去宁府?”
秦可卿愣了一下,醉意明显的脸上,有些迟疑:“怕是二婶子没空,相公,今日我才知道,钱氏小产了...男胎!”
“荣府的人都在说,这是老天的惩罚,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呢...”
秦可卿话音一顿:“有人说是蓉哥儿的,有人说是父亲的,也有人说是大老爷的...都说钱氏水性杨花,不少人见到他们去过钱氏房中,父亲前几日还去过一次...”
贾范凝眉。
怪不得琏老二今天心不在焉,似乎装着心思。
不过...
钱氏也是自作自受,她是一个典型的,认为自己有魅力,身边男人多,就说明自己魅力四射的女人。
最终害了自己。
荣国府的下人,那都是大嘴巴,背后议论主子的可不在少数,这种事情,怕是又将神京城百姓,茶前饭后多了一个谈资。
贾范被勾起八卦心:“那,孩子究竟是谁的?”
秦可卿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沉默了少许:“反正,没有人说是琏二爷的。”
贾范嘴角一抽。
女人是贾琏的女人,最后孩子却被公认为不是贾琏的...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流言蜚语真可怕!”
秦可卿叹道:“要是钱氏...还有廉耻心,怕是活不成...”
这时候,马车刚刚往前走,就听到焦大呵斥:“干什么,这么慌慌张张,惊扰了王爷郡驾,没你们好果子吃!”
外面有小厮惊慌道:“焦爷爷,不是小的冲撞王爷郡驾,是...是钱姨太太自缢了...我们奉命去请仵作与定制棺材。”
贾范看了一眼秦可卿,秦可卿有些愕然...她刚才绝对不是诅咒人,而是...同为女人,被这样的流言蜚语困扰,秦可卿想到的唯一解脱之法就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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