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云静师叔的药圃。
提前结业考核如期而至。正如师叔说的那样,考核远不止于纸上谈兵。除了涵盖《灵植大全》精髓的笔试之外,更有大量的实践环节:
蒙眼辨识数十种气味、形态相似的灵植;根据描述准确抓取药柜中的药材;甚还让她现场处理了一株,带有轻微毒性、需要特殊手法的“蚀心草”。
林清瑶沉着应对,她扎实的根基和这一个月的苦功展现得淋漓尽致。无论是理论还是实践,她都完成得无可挑剔。
尤其是在处理“蚀心草”时,她不仅完美地分离了有用部分与毒素,还顺口提了一句:
“此草毒素要是用文火慢焙三个时辰,可得‘蚀心散’,虽是毒药,但微量入某些以毒攻毒的丹方,或有奇效。”
这番举一反三的见解,让作为主考官的云静师叔和另一位受邀前来观摩的丹霞峰执事,都点头称道。
结果毫无悬念——
优等!
云静师叔亲自将盖有悟道院印记的结业凭证交到林清瑶手中,温和笑道:
“恭喜你,清瑶。从现在起,你便可凭此凭证,去院务堂将《灵植通识》更换为《炼丹入门》了。”
“多谢师叔!”
林清瑶没有立刻接过玉牌,而是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只小巧的酒坛,双手奉上:
“弟子的一点心意,是自己酿的‘净心酒’,聊谢师叔这些时日的照拂与指点。”
云静师叔揭开木塞,清冽醇厚的酒香悠然散出。她眼中讶异转为明澈的笑意,竟难得地笑出声来:
“真想不到,你于灵植之外,还有这般灵巧心思。这酒,我很喜欢。”
她略作沉吟,自储物镯中取出一只素白小玉罐,轻轻推到林清瑶面前。
“你这孩子,难得这份心意澄澈。这罐‘云雾茶’是我闲时亲手栽种、炒制,你既将修习丹道,便赠予你。往后凝神静思时若觉困顿,泡上一盏,或可助你清心宁神。”
玉质温润,隐隐透出山间云雾般的清雅气息。
“多谢师叔!”
林清瑶双手接过玉牌与那罐意外的回礼,温润的触感自掌心传来,仿佛带着师叔还未散去的余温。
这一刻,手中捧着的不仅是一枚冰冷的结业凭证,更是师叔沉甸甸的认可。那道向往的丹道大门,终于,向她敞开了一道缝隙。
丹道的所有的课程,都设在悟道院后山脚下那座名为“丹隐院”的清幽院落中。
林清瑶握着凭证踏入院门,只见青瓦白墙错落有致,曲折的回廊在竹影间若隐若现。她在迷宫般的廊道间转了两个弯,便失了方向,只得拦下一位抱着药篓匆匆走过的灰衣弟子。
“新来的?”
那弟子腾出一只手,随意往廊道尽头指了指。
“《炼丹入门》顺着这条路走到头,左手边最大的那间讲堂就是。”
话音未落,人已抱着药篓快步走远。
她依言寻至廊末,轻轻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刹那间,热浪裹挟着声浪扑面而来——
只见讲堂内弟子们三五扎堆,个个争得面红耳赤。有人激动地挥舞着玉简,有人用力拍打着桌面,整个屋子仿佛一鼎煮沸的药炉。
“控火诀必须用‘炎阳手’!”
“荒谬!‘润木诀’才是正统!”
“你们都错了,古籍上明明记载……”
林清瑶站在门边,一时无人理会。
她朝最近那位青衣弟子轻声探问,对方却头也不抬地摆了摆手,目光仍死死锁在玉简上,唇间不念叨着什么……
她只得默默退到角落,寻了个空位坐下。喧嚣在耳畔翻涌,她却渐渐静下心来,索性取出那本《灵植大全》静静翻阅。
这一等,便是半个时辰。
就在林清瑶暗自琢磨这热火朝天的争论是否就是丹道修习的常态时,侧门“砰”的一声被猛地撞开——
一位顶着蓬松爆炸头的中年修士大步流星地踏入讲堂,满堂的喧嚣如同被利刃截断,瞬间鸦雀无声。
这位正是授课朱师叔,据事务堂师姐提醒,是特地从丹霞峰借调而来,暂代闭关的原讲师。
此刻,他全然无视满堂弟子,径直走到前方,洪亮的声音震得梁上微尘簌簌而下:
“争了这么久,可争出个所以然了?”
台下弟子个个噤若寒蝉,无人敢应声。这位师叔要求严苛、脾气火爆之名,早已传遍悟道院。
朱师叔在讲台前猛地转身,袍袖带起一阵劲风。他锐利的目光直直盯在林清瑶身上。
“你。”
他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
“面生得很。新来的?以前可曾接触过丹道?”
林清瑶立即起身,恭敬应答:
“回师叔,弟子林清瑶,刚通过《灵植通识》考核,此前从未修习过丹道。”
“哦?”
朱师叔意外的挑了挑眉,居然是个提前结业升上来的!
“那我考考你,‘赤炎草’如何处理,方能最大程度保留其火属性药力?”
“当以玉刀切取,忌铁器。曝晒三个时辰后,需置于阴凉处自然回润一夜,方可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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