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浮沉,离合聚散,终究如烟云般散去,飘得无影无踪。古谚云:散场的宴席终究会散去,无人能免。
光阴如水,转眼之间,近两个月在燕北静悄悄地流淌着。小胖的工作,也算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他准备踏上新的旅程,奔赴另一座城市,继续那条漫长而昂扬的打工之路。这些农民工们,终究要挥别故土,踏上漂泊的征途。
那天午后,阳光斜映,微风轻拂,小胖身穿朴素的布衣,脸上满载着不舍的情感,坚定地向我家走来。我们迎面相见,他的眼睛微微泛红,眼角似乎还藏着未干的泪珠,满满的离愁写在了脸上。
我还记得小时候,小胖是我唯一的伙伴。我们像两只迷失在荒野的孤鸟,彼此依靠取暖。因为我天生异禀,常常受到村里人的疏离与冷遇;而他,天赋平庸,反应慢半拍,村里的伙伴也不愿和他搭伴。于是,我们成了彼此唯一的依靠,彼此的世界变得愈发孤寂。
“劫哥,明天我就得走了,要去别的城市打工,挣点钱哩。”他话语中带着不舍,像一只迷失的小鸟,渴望多待一会儿。
我心头一紧,情不自禁哽咽:“小胖,能不能别走?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他歪着头,那双大而有神的眼睛无辜望着我:“不走你养我呀?”
我瞬间脱口而出:“我养你啊!”
旁边的虎子叔,看着这一幕,脸色变得尴尬,微微皱眉,转过头去,似乎嫌我们太肉麻。其实我自己也觉得有些羞涩,心底泛起一丝尴尬而苦涩的笑意。
“算了吧,我还是得走。留在这里,我帮不上什么忙,还会惹麻烦。”小胖语气坚决,但那眼里却藏着不舍,带着一丝释然,“这段时间,麻烦你也受累了。”
我摇头笑着:“不用这么说,我们的友情早已跨越了这些。你真要走?去哪个城市?”
“也许去天南城,待个两月。忙完了,还得回老家,待上一阵子。”他嘴角微扬,脸上的憨厚与不舍,比任何豪言都更动人。
“那就这样吧,我就不送你了。有空记得来找我。”我挥挥手,心中泛起一抹淡淡的惆怅。
“我走啦。”小胖走到我面前,突然一把将我抱起,又放下,拍了拍我的肩膀:“劫哥,要是有事,记得告诉我。我有的是力气,还有我的生命,都能为你奉献。”
我点点头,心绪复杂难明。小胖的眼眶微微泛红,匆匆转身,挥手告别,迈出了坚实的大步。走到门口,他似乎耸了耸肩,伸手抹了抹眼睛,也许是忍不住掉了几滴泪。
我站在门口,望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没有出声送别。心中的不舍如潮水般涌动,却也清楚,我们毕竟是不同世界的人。再多的留恋,也只能化作飘散在风中的思念。
待他走远后,忽然之间,一股冲动袭上心头,我匆忙追了出去。虎子叔也赶忙跟上。
到胡同口时,小胖已走到尽头,我忍不住大喊:“小胖,等等!”
那一瞬,他回头望我一眼。只见他那憨厚的脸庞,此刻竟然满了泪水,变成了个大花脸。
我忍俊不禁:“怎么还哭了?”
“我没哭啊,只是沙子钻到眼睛里了。”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揉揉眼睛,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嘴角还嘟囔着。
我笑着摇头:“别走了,我给你介绍个工作,留在燕北城怎么样?保你吃穿不愁。”
话音刚落,虎子叔也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我。
“介绍工作?”小胖一脸疑惑:“劫哥,你别开玩笑,我可是初中毕业,没有啥学历,也不聪明,除了体力,好似一无所有。能干啥呢?”
我眯了眯眼,笑了:“放心,我帮你找的工作,绝对让你满意,轻松得很。”
“工资一天能有一百多?”他试探着问。
“当然,比这还多。”我点头,眼里带着几分信心。
“那就行,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哪怕工资低点,也行。”他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我心中一暖,转头对虎子叔说:“虎子,帮我打个电话,问问周大师那边还缺人不,让小胖过去帮忙。”
虎子叔犹豫了一下:“少爷,周大师那风水事务所,可能不太适合他。”
“没关系,风水也是一行,有杂事他让人帮我打理,顺便锻炼锻炼。你帮我打电话。”我掏出手机,拨给了周大师。
电话一接通,传来那温和而带笑的声音:“吴少爷,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想到打电话?是不是又有生意要谈?”
“没有啦,我只是想问问你那边还缺人吗?”我坦率地说道。
“缺啊,缺得厉害!吴少爷,难不成你过来帮忙?”他调侃着。
“不是我去,是我介绍个朋友过去。”我笑意浅浅。
周大师听后,略显失落,但依然笑着答应:“没问题,只要是吴少爷介绍的,当然靠谱。明天就来上班。”
“不过得提前说明一点,我的朋友没有学历,只有一身力气,帮你搬搬东西,联系联系客户,行不行?”我叮嘱。
“没问题,我正缺那样的帮手。只要不嫌弃,来帮我搬搬东西,联系客户,就行。”他客气回应。
“那就太好了,我朋友一定能胜任。”我心里暗暗高兴。
“明天你带他来,我先给他开一万块工资,表现出色还能调整。”他笑着说。
“好,就这么定了。”我挂了电话,转头对小胖说:“你的工作搞定了,留在燕北帮忙打打杂,联络客户,一月一万,行吗?”
“什么?一万?”他差点晕倒,扶着墙,努力稳住自己:“劫哥,你别开玩笑吧?这工资不会是骗我的吧……太吓人了。”
“放心,绝对靠谱。工作很轻松,明天我带你去。”我保证。
我安排他去周大师那,是因为那份活儿非常简单,基本就是帮人看风水,考察宅地、墓穴,没啥危险。而且我也能在后台应对那些难题,帮他撑腰。
人生的道路上,总得有人陪伴。即使最终各奔东西,那段纯真的友情,永远不会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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