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哗啦!!”
木屑与碎璃如雨纷飞,楚天和铁柱如同两道挣脱牢笼的困兽,撞破后窗,重重落入严府那看似雅致、实则杀机四伏的庭院之中。
冰冷的夜空气息混杂着泥土与草木的味道涌入肺腑,却丝毫无法缓解楚天体内那翻江倒海般的痛楚。
反噬的剧痛如同无数烧红的细针,在他经络中疯狂穿刺,伴随着“匠门尺”与“虬龙鉴”力量每一次不受控的碰撞,都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耳畔嗡鸣不止。
他强行咽下涌到喉头的腥甜,借助落地翻滚之势卸去部分力道,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每一口呼吸都牵扯着准备要碎裂的胸膛。
“楚哥,这边!”铁柱的怒吼如同受伤雄狮的咆哮,他浑身浴血,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兀自涔涔流血,
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如同一位忠诚的守护神,悍然挡在楚天身前。
一名试图趁机偷袭的严家护卫被他蒲扇般的大手抓住持刀的手腕,
猛地一拧,“咔嚓”骨裂声令人牙酸,随即被铁柱一记势大力沉的肩撞,如同破麻袋般轰飞出去,撞在假山上,生死不知。
然而,庭院之中,更多的严家护卫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四面八方的廊庑、假山、月洞门后涌出。
他们眼神冰冷,动作迅捷,迅速结成一种奇异的战阵,刀光剑影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带着森然的杀气,层层叠叠地向两人压迫而来。
这些护卫单个实力或许不及厅内那四位高手,但依靠战阵和严府阵法的残余加持,气息联为一体,攻势如同潮水,绵密不绝。
“不能恋战!他们的援兵只会越来越多!必须冲出去!”楚天低喝,声音因痛苦而沙哑。
他强行凝聚几乎要溃散的精神力,【破妄金瞳】在过度透支下艰难运转,
视野中光影模糊,却依旧死死捕捉着战阵能量流转的薄弱节点,以及记忆中来时所观察到的、通往侧门的最近路径。
他手中那枚“格物致知”印章的白光已然黯淡如同风中残烛,
但残存的那一丝中正平和的智慧力量,依旧如同礁石般,微弱却坚定地抵抗着周围冰冷阵法力场的侵蚀,
为两人撑开了一小片相对“自由”的区域。楚天并指如剑,
将体内残存的、属于“玉魄”短剑本源的那一丝温润之力催发到极致,指尖流淌着淡绿色、充满生机的光华。
他不再追求一击毙敌,而是将精度提升到极限,如同最顶尖的外科医生,
精准无比地点向那些护卫持兵器的手腕“神门穴”、手肘“曲池穴”或是肩部“肩井穴”。“嗤!嗤!”
两名试图合击的护卫只觉得手臂一麻,瞬间失去知觉,兵器“铛啷”落地。
铁柱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怒吼一声,如同蛮荒巨象般埋头猛冲,用他那钢铁般的肩膀和澎湃的气血之力,
硬生生在那密不透风的战阵中撞开了一个短暂的缺口!“走!”
两人不敢有丝毫停留,沿着缺口疾冲而出。然而,严府占地极广,亭台楼阁错综复杂,仿佛一座巨大的迷宫。
他们刚冲出不到三十米,绕过一处回廊,
前方又被另一队闻讯赶来的护卫堵住去路,身后,那四名核心高手以及脸色铁青、杀意几乎凝成实质的严律己也已然追近!
“楚天!你这窃贼!狂徒!留下奇石和‘匠门尺’,本家主或可给你一个痛快!
否则,定将你抽魂炼魄,永世不得超生!”严律己的咆哮声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气急败坏的怨毒。压力如同实质的枷锁,越来越重!
铁柱喘着粗气,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鲜血几乎将他染成一个血人,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每一次挥拳都显得异常沉重。
楚天更是摇摇欲坠,脸色苍白如纸,嘴角不断溢出鲜血,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剧烈的痛苦和力量的冲突一点点吞噬,经络仿佛随时都会寸寸断裂。
苏瑾银针布下的封锁,在如此狂暴的冲击下,已然岌岌可危!眼看就要被前后夹击,彻底合围,陷入十死无生的绝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被楚天紧紧揣在怀中、贴肉收藏的那块黑色奇石,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直接疑似作用于灵魂层面的搏动!
咚……
如同来自远古洪荒、万物起始之前的第一声心跳。
紧接着,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纯粹的“空无”与“万籁俱寂”的气息,
以楚天为中心,无声无息、却又无可阻挡地扩散开来!
这气息并非能量冲击,没有造成任何物理破坏,却比任何能量冲击都更加诡异和根本!
它所过之处,那些严家护卫结成的、高度依赖气息联动、精神共鸣和阵法微弱加持的精妙战阵,仿佛瞬间失去了其存在的“基石”!
他们的动作出现了一刹那的、整齐划一的凝滞和混乱!
原本流畅运转、攻防一体的阵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打乱了节奏,彼此间的配合出现了致命的、肉眼可见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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