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骨刃的尖端重重戳在一块半埋在泥浆里的、坚硬的金属残骸上!火星四溅!巨大的反冲力硬生生止住了他前扑的势头!身体剧烈地摇晃了几下,最终勉强稳住了没有摔倒!但右臂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他剧烈地喘息着,冷汗如同瀑布般涌出,混杂着血水和泥浆,从额头滚落,模糊了视线。肺部如同被滚烫的砂砾填满,每一次吸气都带来撕裂般的灼痛。
罗锋缓缓转过身。那张如同冻原寒冰般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穿透沈翊狼狈不堪的躯壳,落在他紧握骨刃、因为剧痛而剧烈颤抖的右手上。他的目光在那只手上停留了一瞬,然后缓缓下移,落在了沈翊脚边那片被骨刃戳击溅起的泥浆区域。
那里,半埋在污浊泥水中的,是一块边缘锋利、足有脸盆大小的、锈蚀变形的金属板。刚才骨刃就是戳在了它的边缘。
“眼钉。”罗锋干涩的声音响起,如同锈铁摩擦,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他没有解释刚才的停顿,也没有评价沈翊那狼狈的冲刺和极限的止步。只是伸手指了指沈翊腰间——那根沾满污秽、被沈翊用一根临时撕下的破烂布条胡乱系在腰间的熔炉兽眼钉。“磨它。”
沈翊剧烈喘息着,视线因为汗水和血水而模糊。他顺着罗锋手指的方向,艰难地低下头,看向自己腰间那根冰冷沉重的眼钉。又看向脚边那块锈迹斑斑的金属板。
磨……它?
在这片泥泞的污秽里?用这块破烂的锈铁板?
没有磨刀石。没有水。只有冰冷的泥浆和这块锈蚀的金属。
沈翊沾满污泥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被血丝和疲惫充斥的眼睛深处,一点冰冷的寒芒如同被投入了液氧,瞬间爆燃!图谱残核深处那冰冷的狩猎意志碎片如同被彻底点燃!一股纯粹到极致的杀戮指令压倒了所有伤痛和质疑!
他猛地弯下腰!不顾后背撕裂般的剧痛!唯一能动的右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抓起腰间那根沉重的熔炉兽眼钉!冰冷的金属触感混合着粘稠的污血,瞬间刺入掌心崩裂的伤口!剧痛让他闷哼一声,但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噗嗤!
他握着眼钉,将其尖锐的钉尖狠狠戳进脚边冰冷的泥浆里!用力搅动!粘稠的泥浆瞬间包裹了钉身!
然后!他右手紧握眼钉粗糙的根部,将其沾满泥浆的钉身,猛地按向那块锈蚀金属板相对平整的边缘!
嗤——!!!
刺耳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瞬间撕裂了死寂的管道!
眼钉那暗沉坚韧的金属钉身,在锈蚀金属板的边缘疯狂地刮擦、研磨!锈红色的铁屑混合着黑色的泥浆污垢,如同被碾碎的虫尸般飞溅开来!粘附在钉身和沈翊紧握的右手上!
没有技巧!没有章法!只有最原始、最粗暴的摩擦!每一次推动都带着沈翊全身的力量和那被点燃的冰冷意志!骨裂的右臂在剧痛中颤抖!虎口崩裂的伤口再次撕裂!鲜血混合着泥浆和锈屑,染红了紧握的眼钉和锈蚀的金属板!
嗤啦!嗤啦!嗤啦!
单调、刺耳、如同钝刀刮骨的声音在狭窄的管道内反复回荡!每一次摩擦都像是在刮擦着神经!沈翊的身体随着每一次用力的研磨而剧烈地晃动,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头、鬓角滚落,混着血泥砸在脚下的污水中。
罗锋如同凝固的雕像,站在一旁,沉默地注视着。他的目光没有落在沈翊那因为剧痛和用力而扭曲的脸上,也没有落在那被粗暴研磨的眼钉上。他的视线穿透弥漫的烟尘和泥浆,投向管道深处那片未知的黑暗,仿佛在聆听着什么,感知着什么。只有那双深陷在眉骨阴影下的眼眸深处,偶尔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如同寒冰反射微光般的锐利。
时间在单调刺耳的刮擦声中缓慢流逝。沈翊的喘息越来越粗重,如同破旧的风箱。右臂的颤抖越来越剧烈,几乎要握不住沉重的眼钉。但他没有停下!每一次手臂的抬起、推动,都榨取着身体最后一丝潜能!图谱残核深处那冰冷的意志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着濒临崩溃的神经!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嗤——!
最后一次用尽全力的推动!眼钉的钉身与锈蚀金属板边缘发出最后一声刺耳的尖啸!
沈翊的身体猛地一晃,几乎脱力摔倒!他拄着骨刃,剧烈地喘息着,汗水如同雨点般滴落。他缓缓抬起紧握眼钉的右手。
原本沾满污血和粘稠绿液、黯淡无光的钉身,此刻被刮擦掉了一层污垢和锈迹,露出了下方那如同淬火寒铁般的暗沉金属本色!虽然依旧布满细微的刮痕,但钉尖那原本就极其锐利的锋芒,在反复的刮擦下,被强行磨砺得更加森寒!如同毒蛇褪去了表面的泥垢,露出了淬毒的獠牙!一股冰冷刺骨的锐气仿佛要割裂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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