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叫风雨欲来的杀手……前几日夜里的短暂交手,对方身手诡谲,沉默如哑,一击不中,远遁千里,是顶尖的死士作风。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偏远的青山镇?目标是谁?是他?还是……她?
萧少峰的眸色在月光下变得深沉如夜。多年的权谋生涯让他习惯性地审视一切,串联线索。流言,杀手,身份不明的“阿澜”……这一切,绝非巧合。
山风穿过林隙,带来远方溪流的潺潺声,也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属于山林的气息。萧少峰猛地抬眼,目光如电,射向窗外某个黑暗的角落。那里,似乎有影子极快地晃动了一下,随即融入更深的黑暗,再无痕迹。
他握着玉簪的手指,微微收紧。
……
镇东头,新搬来不久的落难小姐“雅诗”的临时居所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淡雅诗卸下了白日里那副柔弱无助的伪装,坐在梳妆台前,对着一面铜镜,慢条斯理地梳理着如瀑青丝。镜中映出的容颜,依旧美丽,却少了几分我见犹怜,多了几分精明与算计。她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冰冷。
“如何?”她并未回头,声音娇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询问。
房间的阴影里,风雨欲来如同真正的影子般伫立着,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他沉默了片刻,才用沙哑干涩,仿佛许久未曾开口的嗓音回道:“……确认。萧默,极似目标。身手……深不可测。”
“哦?”淡雅诗眉梢微挑,梳发的动作顿了顿,“连你都觉得深不可测?看来我们这位前摄政王,即便归隐山林,宝刀也未老啊。”她放下玉梳,转过身,看向风雨欲来,“那赵青山和那个医女呢?”
“赵青山,勇武。医女,无害。”风雨欲来的回答言简意赅。
“无害?”淡雅诗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嘲弄,“你可别小看了女人,尤其是看起来最无害的女人。那个江怀柔,心思细腻,在镇上人缘极好,我们的流言起初还能搅动些风波,这几日似乎平息了不少,恐怕少不了她在其中转圜。还有那个阿澜……”她眼神微凝,“我试探过几次,此女看似温顺,实则眼神通透,言谈举止颇有章法,绝非普通采药女。她与萧默、赵青山他们走得颇近,是个变数。”
风雨欲来沉默着,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淡雅诗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云夫人传讯,对我们的进度……不甚满意。流言收效甚微,离间之计也未能奏效,反而似乎让他们更加团结了。”她语气中听不出喜怒,但风雨欲来周身的气息似乎更冷了一些。
“夫人……有何指示?”他问。
“夫人感知到帝星旁的隐龙之气并未消散,反而有凝聚之势。她很不高兴。”淡雅诗转过身,脸上重新挂上那副柔美的面具,眼神却锐利如刀,“所以,她派了‘那位’过来。”
听到“那位”两个字,一直如同泥塑木雕般的风雨欲来,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尽管他掩饰得极好,但那瞬间泄露出的忌惮,还是被淡雅诗捕捉到了。
“轻声细语……”淡雅诗红唇微启,吐出这个名字,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让房间内的空气都似乎凝滞了几分,“有他出手,事情就好办多了。武力解决不了的问题,往往……人心可以。”
她走到桌边,倒了两杯清茶,将其中一杯推向风雨欲来:“我们的任务不变,继续监视,搜集信息,必要时配合‘那位’的行动。首要目标,依旧是萧少峰和那个身份存疑的韩书澜。至于赵青山和江怀柔……”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既然不能为我们所用,又可能成为障碍,那就在必要时,一并清除。尤其是那个江怀柔,她似乎是这个临时小团体的粘合剂,心思又最为单纯……正好,可以作为‘那位’试音的……首选。”
风雨欲来接过茶杯,并未饮用,只是握在手中,冰冷的指尖感受着瓷杯传来的微弱暖意,沉默地点了点头。
……
翌日,天色灰蒙蒙的,似要下雨,又迟迟未落,只是闷得人心里发慌。
江怀柔如往常一样,早早起身,准备去镇上的医馆帮忙。赵青山本想陪同,却被她柔声劝住:“你今日不是约了镇东的王木匠,商量修缮屋顶的事情么?我就在医馆,光天化日的,能有什么事?你去忙你的。”
赵青山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江怀柔温静的脸庞,终究点了点头:“那你自己小心些,若有事情,立刻让人来寻我。”
“知道了。”江怀柔笑了笑,拎起药箱,步履轻盈地出了门。
她先去了一趟韩书澜(阿澜)临时借住的小屋,想邀她一同去医馆,却发现屋内无人,想必又是一早就进山采药去了。江怀柔心中微微有些失落,这几日与阿澜相处,她愈发觉得与此女投缘,不仅医术上能相互印证,性情也颇为相合。阿澜身上那种历经变故后的沉静与坚韧,让她既欣赏又隐隐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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