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铁山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沉声道:“些许震荡,不碍事!”
他看向向之礼手中的金精玉,眼神复杂,既有对宝物的本能渴望,更有对眼前这少年深不可测的忌惮与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敬意。
最后,向之礼的目光,才如同冰冷的刀锋,缓缓移向挣扎着靠坐在岩壁下、半边脸肿得如同猪头、眼神怨毒却又带着一丝惊惧的向云海。
石窟内死一般的寂静,连藤妖尸骸中汁液滴落的“嗒嗒”声都清晰可闻。
空气仿佛凝固,沉重的压力让向雨晴几乎喘不过气。
向之礼向前走了两步,停在向云海身前丈许之地。
他摊开手掌,那块暗金色的金精玉在幽绿磷光下静静躺着,散发出诱人而危险的光芒。
“此物,按族规,当由此次行动所得者共分。”
向之礼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依旧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然,藤妖凶悍,若非众人合力,难以斩杀。尤其是铁山族兄正面强撼,居功至伟。”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向铁山和向雨晴:“我提议,此金精玉,一分为三。铁山族兄,正面抗敌,受伤最重,得其中四成。雨晴族妹,虽修为尚浅,然牵制藤妖亦有贡献,且受惊不小,得其中两成。剩余四成…”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向云海那怨毒的脸上,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寒冰刮骨:“…归我。”
“什么?!” 向云海猛地抬头,肿胀变形的脸上瞬间涌起极致的错愕与狂怒!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废物…竟敢…竟敢只字不提他的“功劳”,反而要分走最大的份额?!
“你…你凭什么?!我…”
“凭什么?” 向之礼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威严,瞬间压下了向云海的咆哮。
他缓缓抬起右手,并非指向向云海,而是指向地上那块跌落尘埃、兀自散发着阴邪波动的黑玉牌,以及旁边那柄闪烁着清辉的银白长剑。
“凭我破邪心矿,救尔等于心魔幻境。”
“凭我点破藤妖弱点,指挥破敌。”
“凭我最后出手,诛杀妖瞳。”
“也凭你…” 向之礼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向云海,“…在背后祭出这邪门法器,欲行封灵锁魂、杀人夺宝之事!”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向云海的心上!
尤其是最后一句,更是将他所有狡辩的余地彻底堵死!
向云海的脸瞬间由紫黑转为惨白,嘴唇哆嗦着,怨毒的目光中终于彻底被恐惧占据!
他毫不怀疑,若非此地是家族秘境,若非还有向铁山和向雨晴在场,眼前这个看似虚弱、实则如同深渊恶鬼般的家伙,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向铁山握紧了塔盾,眼神凌厉地扫过地上的黑玉牌,那上面阴邪的气息让他极度厌恶,他重重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向之礼的分配。
向雨晴更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看向向云海的目光充满了疏离与恐惧。
“还是说,” 向之礼向前逼近一步,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云海族兄,对这份分配…有异议?想要在此地…与我再论个高低?”
他微微歪了歪头,靛青旧袍下的身躯看似单薄,却仿佛蕴藏着即将爆发的火山。
一股无形的、远比金鳞藤妖更加冰冷、更加纯粹的杀意,如同无形的潮水,悄然弥漫开来,瞬间笼罩了向云海!
向云海浑身一僵,如同被毒蛇盯住的青蛙!
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那平静话语下蕴含的冰冷杀机,让他毫不怀疑对方的决心!
论高低?
他此刻半边脸碎裂,内腑震荡,灵力紊乱,拿什么论?!
方才那鬼魅般的身手和恐怖的力量,已彻底击碎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没…没有异议!” 向云海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嘶哑破碎,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他艰难地低下头,避开了向之礼那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目光,身体因屈辱和恐惧而微微颤抖。
那肿胀的脸上,怨毒被强行压下,只剩下屈辱的惨白。
“很好。”
向之礼收回目光,那无形的杀意瞬间敛去,仿佛从未出现。
他不再看瘫软如泥的向云海,转向向铁山和向雨晴,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铁山族兄,雨晴族妹,此间事了,当速离秘境。此金精玉,待出秘境后,由长老堂公正分割。至于此物…”
他目光再次扫过地上那块散发着邪气的黑玉牌,以及旁边那柄银白长剑,声音平淡无波:“云海族兄方才‘收手不及’,想必也是心神激荡所致。此等外物,还是由族兄自行保管为好。只是…”
他话锋微顿,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不起眼的、边缘磨损的灰白色玉简。
向之礼指尖灵力微吐,一道极其微弱的神识印记烙印在玉简之上。
玉简表面光华一闪,瞬间记录下了方才石窟中发生的一切——藤妖伏诛、金精玉现世、以及…那惊心动魄的偷袭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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