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了最脆弱的手筋!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痛和瞬间的失控感,让他阴冷的眼中第一次爆发出骇然的惊愕!
那必杀的一刺,轨迹瞬间偏移了数寸!
噗嗤!
幽蓝的分水刺带着刺骨的寒意,擦着向怀远的肋侧衣衫划过,撕裂了布料,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冰冷的刺痛感让向怀远瞬间警醒!
他猛地拧身旋腰,手中长剑反手撩起一道璀璨的金色弧光!
“死!”
嗤啦!
金色剑罡如同热刀切油,精准地掠过黑衣刺客因手腕剧痛而迟滞了刹那的身影!
“呃!” 一声压抑的闷哼!
一截包裹在黑色布料中的断臂,连同那把淬毒的分水刺,高高抛飞而起!
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断口处狂喷而出!
黑衣刺客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身形如同被重锤击中,踉跄暴退!
斗篷下的脸因剧痛而扭曲,看向车厢方向的狭长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怨毒!
“鼠辈受死!” 光头巨汉眼见同伴受创,惊怒交加,巨斧攻势更猛!
但向怀远死里逃生,精神大振,剑势愈发凌厉,死死缠住对方。
战局瞬间逆转!
车厢内,向之礼如同虚脱般软倒在座位上,小脸惨白如纸,豆大的冷汗瞬间浸透了鬓角。
脑海深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整个头颅都要炸开!
强行爆发神识干预现实,代价远超他想象!
眼前阵阵发黑,耳中嗡鸣不止。
但他死死咬住下唇,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硬是没发出一丝呻吟。
目光透过破损的车帘,死死锁定在那断臂刺客怨毒的眼睛上,以及地上那截兀自抽搐、喷涌着热血的断臂。
力量…神识…也是一种力量!
一种在关键时刻,能救命的力量!
混乱的战斗还在继续,但失去了黑衣刺客的致命威胁,向怀远压力大减,配合着残存的护卫,渐渐稳住了阵脚。
光头巨汉见事不可为,狂吼一声,逼退向怀远,抓起重伤的黑衣同伴,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嶙峋的山崖之后。
残余的劫匪也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满地狼藉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
向怀远拄着剑,剧烈喘息,肋下的伤口渗出血迹。
他目光复杂地扫过一片狼藉的车队和护卫的尸体,最后,那锐利的、带着深深探究的目光,投向了那辆破损的车厢。
车厢内,向云峰依旧在瑟瑟发抖。
向之礼靠着厢壁,脸色苍白,闭着眼睛,仿佛因惊吓过度而昏厥。
向怀远走近,掀开破损的车帘,看着儿子惨白的小脸和额角的冷汗,眉头紧锁。
刚才那千钧一发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微弱却极其凝聚的奇异力量干扰了刺客…
那感觉…难道是…神识?
可礼儿才炼气三层…
这怎么可能?
他最终没有问出口,只是沉声道:“礼儿,云峰,没事了。我们…回家。”
车队在仅存的几名护卫守护下,带着浓重的血腥和悲伤,重新碾过染血的枯叶,驶向向家庄。
夜,听松小筑。
松涛呜咽,月色凄冷。
白日里那浓烈的血腥味、焦糊味、断臂喷涌的热血、护卫绝望的眼神…如同挥之不去的梦魇,在黑暗中反复闪回。
向之礼没有点灯。
小小的身影独立在清冷的庭院中,单薄的衣衫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摊开的、白皙稚嫩的双手。
这双手,白天还在摩挲着玄奥的《聚气诀》残页,还在丹房中以精妙控火赢得认可。
此刻,却仿佛沾满了无形的、滚烫的鲜血。
力量…没有力量,连自身的生死都无法掌控,遑论其他!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再无半分孩童的懵懂,只剩下一种被血腥洗礼后的冰冷与决绝!
没有剑,他便随手从柴堆旁,捡起一根昨夜砍伐后遗留的、笔直坚韧的枯松枝。
枝干粗糙,带着松脂的微香和木质的坚硬。
脑海中,反复回放着父亲向怀远在谷道中那凌厉的剑势——格挡巨斧时的沉稳如山,反手斩断刺客手臂时的迅捷如电!
每一道轨迹,每一次发力,每一个步法的转换,都在他远超常人的神识回溯下,被反复拆解、剖析、烙印!
他双手握紧枯枝中段,摆出一个极其笨拙、甚至有些可笑的起手式。
月光下,小小的身影被拉长,投在冰冷的地面上。
“喝!”
一声低沉的、带着稚气却无比认真的低吼响起!
他动了!
没有灵力灌注,只有纯粹的身体力量驱动!
脚步前踏,拧腰送肩,双手紧握枯枝,模仿着记忆中父亲剑罡横扫的轨迹,狠狠向前劈出!
嗤!
枯枝撕裂空气,发出微弱的破风声,轨迹歪斜,力道分散。
失败!
向之礼毫不气馁,小脸紧绷,眼神锐利如即将扑击的幼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