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界存亡,匹夫有责。顾南既承此位,必竭尽全力,与诸位……共存亡,共抗魔劫!”
顾南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如一道沉稳的山脉,压在每一个人心头,将那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护得严严实实。话音落下的瞬间,近千修士眼中最后一丝彷徨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找到主心骨后的坚定与狂热。
他接受了这份沉甸甸的信任,也接下了这几乎不可能完成的重担。
然而,顾南深知,言语的激励只能维系一时,真正的信心,需要用实力和战果来浇筑。此刻,联军残部急需休整,南宫玥璃需要时间恢复,太子与炎龙尊者也需要稳住伤势。而能争取到这一切的前提,是震慑住那个悬于所有人头顶的、最恐怖的威胁。
他转身,目光越过残破的战场,投向中州深处那片最为浓郁、几乎将天空都染成暗红色的空域。那里,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帝级魔威正如潮水般扩散,仿佛一头蛰伏的太古凶兽,正冷漠地注视着它的猎场。
“玥璃,此地交由你与太子、尊者统筹,尽快恢复秩序,布置防御。”顾南看向身旁脸色依旧苍白的女子,声音放缓,“我去去就回。”
南宫玥璃美眸中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她深知顾南要去做什么。那是直面此界魔灾的源头,真正的帝境魔头!但她更明白,这是必须的一步。她用力点了点头,轻声道:“万事小心。”
顾南微微一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又对太子和炎龙尊者略一颔首。下一刻,他身形微动,并未见如何作势,人已化作一道淡不可见的青色流影,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布满血色裂痕的天幕之中,速度快得超出了绝大多数人的视觉捕捉能力。
……
千里之外,一片诡异的寂静空域。
这里仿佛成了生命的禁区,连风都停止了流动。下方原本绵延的山脉已被夷为平地,大地干裂,呈现出一种被抽干所有生机的死灰色。而在半空之中,一团庞大无比、缓缓旋转的暗红色血云占据了核心,血云之中,隐约可见一道模糊的万丈魔影盘坐,每一次呼吸,都引动着周遭天地灵气的哀鸣与扭曲。
正是血魔老祖真身所在!
忽然,血云前方不远处的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一道青袍身影凭空浮现,正是顾南。
他出现的瞬间,这片死寂空域的平衡被打破了。
“嗡——!”
一股浩瀚、磅礴、带着风之灵动与空灵缥缈的帝威,如同初升的朝阳,骤然扩散开来,虽不咄咄逼人,却坚定地驱散着弥漫在空气中的压抑魔氛,与那血云中散发出的暴虐、死寂的魔威形成了鲜明的对峙。
两股截然不同的帝级威压在这片空域中无声地碰撞、挤压、侵蚀,使得方圆数百里的空间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天空中的云层被撕扯得支离破碎,脚下的地面微微震颤,仿佛天地都无法承受这两股极致力量的初次交锋。
“嗯?”
血云深处,那盘坐的万丈魔影似乎动了一下,两道如同血色深渊般的目光骤然亮起,穿透层层血雾,落在了顾南身上。那目光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讶异,随即化为了浓稠得几乎化不开的恶意与……一丝玩味。
“桀桀桀……”一阵沙哑、仿佛无数冤魂摩擦嘶吼的怪笑声从血云中传出,震荡着人的耳膜与神魂,“本祖还以为是谁胆敢前来送死,原来是你这只侥幸得了点风灵遗泽的小虫子。”
血魔老祖的声音带着一种直击人心的魔性,每一个字都试图钻入顾南的识海,搅乱他的心神。
“啧啧,灵帝初阶?气息倒是像模像样,可惜……虚浮不堪,根基未稳。”老祖的声音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与轻蔑,“不过是靠外力强行推上来的伪帝罢了,也敢在本祖面前显露威仪?真是不知死活!”
它试图用言语贬低顾南,动摇其刚刚建立的帝境道心。若顾南心志稍有不坚,被这番话语影响,一身实力恐怕连八成都难以发挥。
然而,顾南闻言,面色却无丝毫变化,眼神平静得如同万古不变的寒潭。他负手立于虚空,青袍在双方威压对撞产生的激荡气流中猎猎作响,身形却稳如磐石。
“伪帝也好,真帝也罢。”顾南开口,声音清越,如同玉磬轻鸣,竟将那扰人心神的魔音轻易荡开,“总好过你这等窃取天地生机、以万灵精魂续命的倒行逆施之徒。万年封印,尚不知悔改,今日破封,也不过是重蹈覆辙,徒惹天谴罢了。”
他的反击不卑不亢,直指血魔老祖功法的邪恶本质与昔日败绩,言辞犀利,寸步不让。
“天谴?哈哈哈!”血魔老祖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血云剧烈翻腾,“在这玄灵界,本祖便是天!本祖的意志,便是天谴!小辈,你根本不懂何为真正的帝境之力!今日,便让你这井底之蛙,见识一下何为绝望!”
话音未落,那庞大的血云猛然沸腾,一只完全由暗红色魔元凝聚而成的巨大魔爪凭空出现,遮天蔽日,带着腐蚀虚空、吞噬一切的恐怖气息,朝着顾南当头抓下!这一爪看似缓慢,实则瞬间封锁了顾南周身所有闪避的空间,魔爪未至,那凝若实质的杀意与魔威已足以让寻常灵皇心神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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