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故事充满了戏剧性的转折和反差,尤其是顾南的完好归来、超额完成任务与大度分配,与赵虎的狼狈不堪、心思恶毒形成了鲜明对比,极大地满足了底层弟子们对这类“逆袭”戏码的喜好。
尽管赵虎事后极力否认,甚至气急败坏地威胁了几个传播得最欢的弟子,但当时在场的李逵、王莽,尤其是藏不住话、对顾南感激涕零的孙小水,或多或少都在私下里向相熟之人透露了一些细节。真相根本捂不住。
一时间,赵虎在低阶弟子中那点原本就不算稳固的声望一落千丈。许多人看他的眼神都带上了明显的鄙夷和疏远。毕竟,暗中使绊子、克扣贡献点这类事在外门屡见不鲜,大家虽厌恶却也多少理解,但这种明目张胆借刀杀人、还失败得如此彻底的行为,实在令人不齿和恐惧——谁愿意跟这样一个心胸狭隘、手段狠毒还蠢笨的人组队?
而顾南,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只知道埋头劈柴、去丹渣堆“淘宝”的“饭桶南”、“掏渣南”,形象却在众人心中悄然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
他实力莫测(能从风狼群逃生)、为人厚道(不记前嫌分配贡献点)、且不畏强权(直面赵虎并让其吃瘪)的形象,赢得了许多同样处于底层的杂役和外门弟子的私下好感。虽然明面上大家还是不敢得罪赵虎及其党羽,但私下里,看向顾南的目光多了几分真正的敬佩、同情,甚至隐隐一丝期待。
对于这些悄然变化的流言蜚语和周围目光,顾南仿佛毫无察觉。他依旧每天雷打不动地去柴房劈柴、去丹渣堆“淘宝”、去传功坪修炼,低调得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只有周身偶尔流转过的一丝愈发沉稳凝练的气息,暗示着某些不同。
只有一次,当性子憨直的刘大圆和跳脱的孙小空义愤填膺地跟他抱怨赵虎不是东西、手段下作时,他才停下擦拭柴刀的动作,抬眼淡淡说了一句:“修行路长,是非恩怨不过云烟,做好自己要紧。”
那平静而笃定的眼神,让刘大圆和孙小空莫名地安静下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翌日,顾南将那次任务中采集到的、除了上交宗门之外多余的那些品质极佳的凝血草,以及顺手采来的几株普通益气草药,仔细分成两份,递给了刘大圆和孙小空。
“南哥,这…这太贵重了!”刘大圆捧着那十几株叶脉暗红、灵气盎然的凝血草,胖手都有些发抖。这些草药虽然不入品阶,但对他们的修炼也小有裨益,拿去任务殿也能换好几个贡献点。
孙小空更是激动得抓耳挠腮,眼睛放光:“南哥!以后我猴子这条命就是你的!上刀山下火海…”
“闭嘴吧你,”顾南笑着打断他豪情万丈的表忠心,“好好修炼,尽快提升实力,别给我惹祸就行。”
刘大圆和孙小空看着顾南,重重点头,只觉得心中暖流涌动,眼眶甚至有些发热。他们知道,南哥这是真把他们当成了自己人,有好处真心想着他们。在这冷漠势利的外门,这份情谊显得格外珍贵。
处理完草药,顾南拿着身份令牌,第一次踏入了外门弟子方可进入的“百宝阁”。
与任务殿的喧闹嘈杂不同,百宝阁内颇为安静,光线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灵物特有的气息。柜台后,一位须发皆白、气息深沉的老执事正闭目养神。
阁内陈列的东西并不算多,但每一件都放置在特制的玉台或水晶柜中,闪烁着淡淡的、令人心动的灵光。功法秘籍、法器符箓、丹药灵材…种类繁多,但下方标着的价格,也足以让绝大多数外门弟子望而却步。
顾南的目光直接略过了那些他目前绝无可能买得起的东西,径直走到大殿角落的一个不起眼的水晶柜前。柜内衬着深色绒布,上面整齐地陈列着几排光泽、大小不一的石头,散发着强弱不一的灵气波动。
他的目光,瞬间被其中一块拳头大小、色泽温润如脂、通体散发着柔和而纯净白芒的石头吸引。那石头内部仿佛有氤氲的云雾在缓缓流淌,美得惊心动魄。下方的标签简洁地写着:下品灵石,售价:五十贡献点。
这是他目前能接触到的、最精纯、最直接的灵气来源。
顾南没有丝毫犹豫,将令牌递了过去,声音平稳:“执事,兑换一块下品灵石。”
老执事缓缓睁开眼,浑浊却精光内蕴的眼睛看了看他,又扫过他令牌里刚好五十出头的贡献点数字,没多问什么,只是熟练地划走整整五十点,然后打开水晶柜,将那块下品灵石取出,递给了他。
入手微沉,触感温润细腻,一股精纯、平和却又磅礴无比的灵气波动,瞬间透过皮肤传入掌心,让他丹田内的灵核都微微悸动了一下,传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
紧紧握住这块来之不易的下品灵石,顾南心中一片踏实与平静。这,是他凭借自己的努力、智慧和冒险换来的第一步,意义非凡。
是夜,月华如水,洒满丁字柒贰壹号房后那片僻静的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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