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在密闭的树洞里炸开,回声在山林间激荡。
几乎是同一瞬间,树洞里传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
吼——
郭春海早有准备,鞭炮点燃的刹那就撒手后撤,此刻已经在雪地上跑出二十多米远,躲在一棵粗大的红松后面。
他刚刚藏好身子,就见一头足有三百斤重的黑熊狂怒地冲出树洞,双眼血红,嘴角泛着白沫,前胸的毛发根根竖起!
开枪啊!张大宝的尖叫从左侧传来。
刘二能的猎枪响了,但黑熊在暴怒中移动太快,子弹只擦过它的后腿,更加激怒了这头猛兽。
它调转方向,直扑枪声来源!
妈呀!刘二能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装填第二发子弹。
张大宝也从藏身处跳出来,举着手枪连连射击,但慌乱中全部打偏。
郭春海冷眼旁观这一切,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去。
上辈子这时候,他应该正被黑熊按在雪地里撕咬...
郭春海!你他妈快来帮忙!
张大宝嘶吼着,手枪卡壳了,他拼命扣动扳机却毫无反应。
黑熊已经扑到刘二能面前,巨大的熊掌横扫,刘二能惨叫着被拍飞出去,猎枪脱手落入雪堆。
张大宝转身要跑,却被一根裸露的树根绊倒,黑熊人立而起,阴影笼罩了他惨白的脸...
郭春海已经退到安全距离,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和偶尔的熊吼声。
他头也不回地向山下走去,心中一片平静。
上辈子欠他的,今天开始一笔笔讨回来!
山路上的积雪咯吱作响,郭春海一边走一边整理思绪。
1983年的兴安岭,国营林场刚刚开始准备改制,猎户们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
张大宝的父亲是屯里的会计,仗着有点权势经常欺压普通猎户。
而他的好兄弟二愣子现在还住在山脚下的破庙里,靠捡柴火和采山货勉强糊口...
想到这里,郭春海拐了个弯,没有直接回屯,而是转向一片榛子林。
凭借上辈子的记忆,他知道那里有几处野兔常走的路径。
重生带来的最大优势不是先知先觉,而是四十多年的狩猎经验。
雪地上新鲜的兔粪和足迹指引他找到最佳设伏点。
郭春海从腰间解下随身携带的细钢丝,灵巧地制作了几个套索陷阱,又用枯枝和积雪巧妙伪装。
做完这些,他找了块背风的石头坐下,从怀里掏出半块玉米饼啃起来。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郭春海起身去检查陷阱。
三只肥硕的雪兔已经中套,正在挣扎。
他熟练地拧断兔子的脖子,用树皮绳捆好挂在腰间。
收获不错,这些兔子在屯里的代销点能换不少生活必需品。
太阳西斜时,郭春海回到了三家屯。
屯子不大,几十户人家散落在山坳里,炊烟袅袅升起。
几个孩子在结冰的河面上抽冰尜,看到郭春海腰间的兔子,都羡慕地围上来。
海子哥,又逮着兔子啦?一个鼻涕娃眼巴巴地问。
郭春海摸了摸孩子的头,突然想起兜里应该还有两颗水果糖,是昨天换鞭炮时顺手拿的。
他掏出来分给孩子们,看着他们欢天喜地的样子,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上辈子他面部残疾后,屯里孩子见了他都躲着走...
那道伤疤太渗人了.......
屯里很多人背地里叫他熊瞎子;
他一辈子没娶上媳妇,甚至连最便宜的发廊妹都嫌他丑,不乐意接待...
屯里的代销点是屯里唯二的砖瓦房,门口挂着发展经济 保障供给的褪色标语。
郭春海推门进去,柜台后面坐着胖乎乎的张淑芬,是张大宝的堂姐。
哟,这不是海子吗?张淑芬瞟了眼他腰间的兔子,撇撇嘴,今儿个收获不咋样啊。
郭春海懒得搭理她的阴阳怪气,直接把两只兔子扔在柜台上:换一斤盐,十五斤玉米面,再要几块水果糖。
就这俩兔子还想换那么多?张淑芬翻着白眼,玉米面涨价了,最多给你十三斤。要是三只都换的话......
郭春海冷笑一声,拎起兔子作势要走:那我去老赵家换,听说他那儿还有些白面。
哎哎,别急啊!张淑芬赶紧拦住他。
屯里就这一家代销点,但猎户们私下以物易物也很常见。
给你十五斤就是了,盐和糖照旧。
交易完成,郭春海特意看了眼货架上的白酒,记下价格。
上辈子他残疾后借酒浇愁,这辈子...
他摇摇头,把酒从脑海里赶出去。
走出供销社,天色已暗。
郭春海没有回屯里分配给他的那间牲口圈旁边的小土房——上辈子他一个人住那儿,这辈子他要直接去找二愣子。
那个傻兄弟现在应该还住在破庙里,勉强过活。
通往破庙的小路积了厚厚的雪,郭春海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上辈子二愣子为了照顾残疾的他,同样三十多岁都没娶上媳妇,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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