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平闻言,皱眉仔细打量了一下小区。
此刻烈日当空,阳光毫无遮挡地洒在斑驳的楼体和空荡的水泥地上,除了过于安静之外,他实在没感觉出哪里“阴森”。
但他没有反驳,只是心里留了个意。
不管阴森不阴森,该干的活一样得干,最多提醒大家加倍小心。
他转头朝几个负责扫楼的小组长吩咐道:“于俊,你们小组进去扫楼时小心一点!严格按照规程来,让临时工持盾走在前面探路,正式队员跟在后面策应!”
“知道了,队长!”小组长于俊应了一声,转身拿起一个电喇叭,对着死寂的楼群喊了起来:“楼里的居民听着!我们是西郊幸存者基地外勤部的!现在奉命清理小区里的怪物‘欲魔’!”
“所有还活着、能行动的人,听到广播后,请立刻下楼到空地集合!以免我们清理过程中发生误伤!重复,立刻下楼集合!”
他一连喊了好几遍,才放下喇叭。
过了一会儿,一些楼栋的单元门才被小心翼翼地推开,几十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幸存者,带着惊恐和迟疑的神情,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
于俊见状,对另一个小组长喊道:“老沈,带你的人去检查登记这些幸存者,核对身份,看看有没有受伤或者异常的,我带人进楼清扫!”
“行,这边交给我,你们去吧!”老沈点头,带着他的人朝聚集起来的幸存者们走去。
陈建平看着各个小组有条不紊地展开工作,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磨合了这么久,外勤的队伍总算看起来有点模样了,不再是当初那种乱哄哄的散兵游勇状态。
他的目光落回身旁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曹梓宣身上,问道:“曹小姐,你不跟着进去吗?”
曹梓宣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理直气壮地说:“我是来当队长的,负责指挥和应对特殊情况,又不是进去干扫楼这种基层小弟干的体力活。”
陈建平眉头下意识地一皱,但很快又松开了。
他压下心头的那点不快,犹豫了一下,还是客气地说道:“如果...等会儿里面遇到比较棘手、难以应付的欲魔,还得麻烦曹小姐,请黄豆它们帮忙出手。”
那两只猫不知道怎么样,但这体型庞大的金毛,昨天陈建平可亲眼见过它的厉害!
一般的欲魔完全不是它的对手!只一个冲撞就能把欲魔扑倒在地,那在人类看起来扭曲恐怖的身体落在狗眼里没有让它感到一丝害怕,冲着欲魔的脖子就啃了上去...
“那是当然!”曹梓宣爽快地点了点头,拍了拍身边黄豆的狗背,“放心吧,真要有厉害的家伙藏着,黄豆会比我们更早发现,它会提醒我的。”
“哦?”陈建平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感兴趣的表情,顺势问道,“黄豆...它是依靠什么来判断危险的呢?气味?声音?还是别的什么?”
“这都不知道?”曹梓宣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仿佛在说这简直是常识,“当然是直觉了!动物的直觉!”
一句话,噎得陈建平太阳穴狠狠跳了两下,他暗自吸了口气,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冷静,要相信部长和老板的眼光,这女人肯定有她的过人之处...
似乎是为了弥补刚才那句话的敷衍,曹梓宣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点高深莫测:“动物的直觉,尤其是对危险和异常的感知,不是我们现在这些被文明‘驯化’过头的人类能比的。”
她摸了摸黄豆的脑袋,“更何况,黄豆是我一手养大的,我们之间的默契,外人很难理解。”
陈建平心中微动,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试探着问道:“看来曹小姐对...嗯,对‘养宠物’很有心得?”
他刻意放缓了语气,观察着她的反应。
可惜,曹梓宣仿佛完全没听出他话里的试探意味,只是随意地耸了耸肩,用一种“这还用问”的语气说道:“听你这话就知道,你肯定没正经养过宠物!”
她拍了拍黄豆结实的脊背:“但凡你亲手养过那么一两年,天天跟它们待在一起,自然就能摸透它们的小脾气、小习惯,知道它们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害怕,什么时候是在提醒你。”
陈建平被这话噎得有些无语。
他一个四十好几、在末日前整天为养家糊口奔波劳累的中年男人,确实没那份闲情逸致和精力去养什么宠物。
这曹梓宣,也不知道是真的大脑缺根弦,听不懂潜台词,还是故意在装糊涂。
从昨天下午开始,他好几次看似不经意的试探,要么被她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带偏了,要么就用一些看似合理却又让人无从深究的话给搪塞了过去。
这丫头看着年纪不大,但给陈建平的感觉...却比他家里那个黄脸婆还要难缠得多!
那种油盐不进、滑不溜手的感觉,让他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决定不再绕那些弯弯肠子,他调整了一下表情,用一种相对正式和探讨的语气,开门见山地问道:“曹小姐,以你的观察和了解,你觉得这些‘欲魔’的突然出现,跟这场席卷全球的末日灾难,有直接的关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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