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着他胸膛欲起，掌心却按着大片冰痂。蓝火映亮他破碎前襟下虬结的疤痕——从心口蔓延至肋下，竟似被什么巨爪撕开过！
“对不住...”他哆嗦着松开她，蜷进草堆扯紧破衫，“我腿脚慢...又摔了...”
李亚楠抹去颊边血痕，忽然抽出裤腿匕首割开他左裤脚——冻成青紫色的膝盖上，赫然印着三道深入骨髓的黑爪痕！
“雪阴蝠的煞毒？”她捏碎块药饼敷在伤处，“这毒入骨三年必死，你竟活过五年？”
郑俊硕猛地捂住裤管往后缩，竹帚似的眼睫颤了又颤：“捡过...半张残方...”
窗外骤然掠过刺骨阴风，卷着几缕雪沫灌进喉咙。李亚楠突然噤声——护心玉又发烫了！而郑俊硕骤然扑灭油灯，冰冷的手死死攥紧她腕骨：“闭气！”
残月被翻涌的黑云啃噬干净。篱笆外积雪簌簌滑落，暗影里有黏稠的蠕动声攀上木门。门缝里挤进一丝暗绿雾瘴，凝成细小爪形抓向满地药渣——却在触到烧化的金砂时陡然尖啸！
雾爪溃散成焦臭的青烟。李亚楠突然想起，那金砂正是此人泼入药炉的“废灰”。
后半夜风雪更急。她抱膝守着重伤的瘸子，听他烧灼的呓语支离破碎溢出唇间：“...别怕...南天门塌了...师兄背你出焚魔渊...”
黎明前最黑的时刻，她撬开灶下藏着的粗瓦罐，将存了七年的二十二块灵石倒进布袋——还有八块窟窿。
郑俊硕在草席上辗转呻吟时，李亚楠割破了指尖。鲜红的血珠滴进灰烬般裂开的护心玉痕，玉石深处有金髓缓慢搏动。而药炉里炸毁的丹渣堆上，躺着三颗莹白通透的异丹——那是本该焦废的凝气散，却在剧毒雾瘴偷袭时结成浑圆。
她拈起丹丸凝望草席上冷汗浸透鬓角的人。雪阴蝠煞毒入膝五年不死，蚀金丹徒手而制不伤皮肉，废灰挡妖瘴，残炉生丹胎...
冷月忽然剖开云层，惨白光斑投在他颈间。李亚楠瞳孔骤缩——郑俊硕随翻身滑落的里衣领口处，垂挂着半枚古玉环。
与她在家族祠堂供奉的婚契玉玦缺口，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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