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化为血水的腥臭还未散尽,弥漫在日军第二道防线的废墟之上。将臣玄色的长袍沾染了点点暗红,却依旧纤尘不染,仿佛那些溅落的血污只是错觉。他伫立在山谷中央,血红色的眼眸扫过遍地的尸体与残破的武器,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
山谷中一片狼藉,被扯断的铁丝网扭曲地躺在地上,水泥桩东倒西歪;废弃的火焰喷射器还在冒着袅袅青烟,喷口处残留着焦黑的痕迹;日军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着,有的化为血水,有的被黑色气流撕成碎片,有的则被倒塌的工事掩埋,空气中混杂着血腥味、焦糊味和火药味,令人作呕。
将臣迈开脚步,缓缓在废墟中游荡。他的脚步声沉重而缓慢,每一步落在地上,都让地面微微震颤,却没有惊醒这片死亡的寂静。他弯腰捡起一把掉落的步枪,冰冷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来,让他微微蹙眉。这是人类制造的武器,脆弱而暴躁,之前那些士兵就是用这些东西攻击他,却连他的防御都无法突破。
他随手一挥,步枪瞬间化为一堆废铁,零件散落一地。人类的造物,果然不堪一击。可这些渺小的人类,为何总是要试图挑战他的威严?从古墓中苏醒后,他遇到的每一个人类,不是向他发动攻击,就是对他充满了恐惧和敌意。他们像一群聒噪的蝼蚁,不断地打扰着他的平静。
将臣的目光落在一具日军军官的尸体上,那是佐藤健一,他的军刀还握在手中,刀刃上沾染着血迹。将臣捡起军刀,入手冰凉,刀刃锋利,却依旧无法引起他的兴趣。他活了千年,见过无数神兵利器,这些人类的凡铁,在他眼中与废铜烂铁无异。
他松开手,军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山谷中依旧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废墟的呜咽声,像是在为死去的人哀悼。将臣的心中,第一次涌起一丝莫名的情绪——迷茫。
他沉睡了千年,在黑暗的古墓中,只有无边的孤寂相伴。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存在,不知道自己沉睡的缘由,也不知道苏醒的意义。他像一个被遗忘在时光长河中的过客,茫然地行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
苏醒后,他看到的是人类的战争与杀戮,是鲜血与死亡。日军炸开古墓,想要捕捉他用于生化实验;游击队和八路军想要消灭他,保护那些人类;山本想要利用他,达成自己的野心。所有人都带着各自的目的,对他或攻击,或利用,或恐惧,却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存在意义。
“我是谁?”将臣喃喃自语,声音沙哑低沉,在山谷中回荡。他血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困惑,千年的沉睡让他遗忘了太多事情,那些遥远的记忆像蒙着一层厚厚的迷雾,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看清。他只记得自己从混沌中诞生,拥有不老不死的盘古神体,能操控阴煞之气,却记不起自己为何会沉睡在古墓中,为何会被那些符文镇压。
他继续在废墟中游荡,目光扫过那些散落的物资。日军的军用帐篷倒塌在地上,里面的被褥、地图、文件散落一地;几个军用背包被打开,里面的压缩饼干、罐头、水壶等物资滚落出来。将臣随手拿起一罐罐头,拔掉盖子,一股陌生的气味扑面而来,让他皱起眉头,随手扔在地上。
人类的食物,也如此无趣。他不需要依靠这些东西生存,千年的岁月里,他依靠吸收天地间的阴煞之气就能维持生命。可这些渺小的人类,却需要依靠这些东西才能存活,还要为了争夺这些资源,互相残杀,实在是可笑又可悲。
就在这时,他的脚步停在了一台废弃的电台前。这台电台被倒塌的工事砸中,外壳已经变形,天线也断了一根,却依旧顽强地亮着一盏微弱的指示灯。将臣对这个奇怪的东西产生了一丝好奇,他伸出苍白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电台的外壳。
“滋滋——噼啪——”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电台的瞬间,电台突然发出一阵嘈杂的电波声,电流的滋滋声、断断续续的日语播报声、还有刺耳的干扰声混杂在一起,像一把尖锐的刀子,狠狠刺进将臣的脑海中。
“啊——!”
将臣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双手猛地捂住脑袋,身体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血红色的眼眸中充满了痛苦与挣扎。那嘈杂的电波声仿佛拥有某种魔力,刺激着他的大脑,让那些被遗忘的记忆碎片开始疯狂地涌现。
脑海中闪过一幅幅模糊的画面:黑暗的古墓深处,一具巨大的青铜棺椁静静矗立,棺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盘古符文,散发出淡淡的金光;一个模糊的女声在耳边回荡,温柔而熟悉,却听不清具体的内容;还有一道强大的力量,将他封印在青铜棺椁中,让他陷入了千年的沉睡。
“青铜棺椁……盘古符文……女声……”将臣喃喃自语,脑海中的画面越来越混乱,越来越模糊,像走马灯一样闪过,让他头痛欲裂,仿佛大脑要被撕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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