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行船驶出无影林丘的那一刻,世界的色彩从浓绿变成了透亮的蓝。
船尾的藤蔓推进器还在嗡嗡低鸣,叶片上沾着的最后几片林丘苔藓早已被焚风带的余温烤成了灰。黄叶站在船头,防护服的温控系统还在努力抵消残留的燥热 —— 方才穿越焚风带时,空气温度一度飙升到 60℃,船身木质被烤得发烫,若不是李沐临时加装的冷却导管,恐怕早已开裂。而此刻,迎面吹来的风带着湿润的凉意,风中漂浮着细小的水沫,落在脸上像碎冰般清爽,连呼吸都变得轻盈起来。
“元素检测仪数据开始回升!” 李阳的声音打破了航行的宁静。他蹲在船舱中央,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原本因焚风干扰而紊乱的曲线逐渐平稳,“水元素浓度从 12% 升到 35%,湿度 68%,前方 20 公里处检测到大规模水团集群,应该就是天空之境的边缘了!”
张强走到船舷边,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目光投向远处的天际线 —— 那里的暗红色天空被一层淡蓝色雾气笼罩,雾气中隐约能看到巨大的轮廓在缓慢移动,像是悬浮在空中的蓝色岛屿。“那就是天水团?比地图上画的还要大。” 他抬手按了按腰间的能量枪,枪身的金属外壳还带着焚风的余温,“不过这雾气有点奇怪,普通水雾不会反射能量波,检测仪刚才差点把它当成实体障碍。”
绿芽正蹲在船首,指尖轻触船身外侧的防护藤蔓。这些藤蔓是离开林丘前新缠上的,此刻却有些异常 —— 原本翠绿的叶片边缘泛着淡淡的灰,藤蔓表面的绒毛微微蜷缩,像是在抗拒某种看不见的东西。“木元素在排斥周围的水汽,” 她抬起头,眉头微蹙,“这些水雾里混着杂质,虽然浓度很低,但能让植物失去活力,和之前遇到的暗水能量有点像。”
黄叶的掌心突然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 —— 是那枚刚得到的五行感知玉佩。玉佩的水色纹路不知何时亮起了细弱的蓝光,像水面下闪烁的星光,与远处的蓝色雾气产生了微妙的共鸣。他集中精神,试着感知周围的水元素,却发现那些漂浮的水沫并非无序流动,而是沿着某种隐形的轨迹汇聚,轨迹尽头正是那片蓝色雾气,像一张缓缓张开的网。
“推进器转速下降!” 负责操控船舵的研究队员突然喊道,“好像有东西缠住了螺旋桨,动力只剩原来的一半!”
众人立刻围到船尾 —— 推进器的藤蔓叶片还在转动,却显得异常滞涩,叶片缝隙中缠绕着几缕透明的丝线,丝线细得几乎看不见,只有在阳光下折射出微弱的银光。李阳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缕,刚接触到镊子尖端,丝线就瞬间收缩,在金属表面留下一道淡黑色的痕迹,像是被强酸腐蚀过。
“是暗水能量丝线!” 李阳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立刻将镊子上的丝线放进检测盒,“和之前在林丘发现的机械兽残骸里的能量成分一致,能腐蚀金属和植物,还会吸收周围的元素能量!”
话音刚落,船身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黄叶下意识地扶住船舷,抬头看向前方 —— 那片蓝色雾气已经近在眼前,雾气中浮现出无数透明丝线,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从各个方向朝着水行船蔓延过来。更远处的水团表面,隐约能看到黑色的阴影在移动,像是某种隐藏在水中的生物。
“是禁地!” 绿芽突然喊道,她指着雾气边缘一块半露在水团外的岩石,岩石上刻着模糊的纹路,是林丘古籍中记载的 “禁入” 图腾,“我们偏离航线了,闯进了天空之境的禁地‘死水带’!”
丝线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转眼间就缠上了船身两侧的防护藤蔓。藤蔓接触到丝线的瞬间,翠绿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藤蔓表面冒出细密的黑泡,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绿芽立刻催动木元素,试图让藤蔓主动脱离丝线,可丝线像有生命般紧紧缠绕,甚至顺着藤蔓向船身内部蔓延,船板表面很快出现了细小的黑洞。
“张强,用能量枪打断丝线!” 黄叶喊道,同时将五行感知玉佩举到身前。玉佩的蓝光瞬间变亮,在船身周围形成一道淡蓝色的屏障,暂时挡住了丝线的进攻。
张强立刻举起能量枪,瞄准船尾缠绕最紧的丝线扣下扳机。蓝色的能量束呼啸而出,却在接触丝线的瞬间被吸收 —— 丝线不仅没有断裂,反而因为吸收了能量,变得更加粗壮,颜色也从透明变成了淡黑,腐蚀速度更快了。“不行!能量会被它们吸收!” 张强急忙停下射击,“这些丝线是活的,能根据攻击调整自身能量!”
船身的晃动越来越剧烈,推进器的转速继续下降,最后彻底停了下来。水行船失去动力,开始顺着雾气中的水流向禁地深处漂移,周围的水团颜色也逐渐变深,从透亮的蓝变成了暗沉的灰,空气中的腐蚀味越来越浓,防护服的过滤系统开始发出 “滴滴” 的警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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