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粗暴地刹停在磐石壁垒7号闸门外,车轮卷起的灰土如同垂死的叹息。闸门如同巨兽的咽喉,在刺耳的液压声中缓缓开启一道缝隙,淡蓝色的能量护盾光幕透出壁垒内部污浊的空气和微弱的光线。
车厢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硝烟和研究所带出的那股甜腻霉变混合的恶臭。队员们沉默地跳下车,步履沉重。铁头手臂的伤口用一块肮脏的破布草草勒着,渗出的血迹已经发黑凝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麻木,以及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黑水研究所里那地狱般的景象和队友临死的惨嚎,如同烙印般刻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陈默最后一个下车,脚步虚浮,脸色比身上的防尘服还要苍白。剧烈的头痛如同跗骨之蛆,鼻腔里残留着干涸的血迹。他紧紧攥着怀里那个用油布包裹的冰冷金属盒,手背的印记依旧残留着灼热的余温,与盒子上那个螺旋纹章带来的奇异“回响”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解散!各自去医疗处处理伤口,消毒!铁头,你带菜鸟去!”疤脸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脸颊上的伤口已经凝结成一道暗红色的疤,更添几分狰狞。他独眼扫过陈默紧握油布包裹的手,眼神锐利如刀,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挥了挥手,示意队伍解散。
铁头闷哼一声,示意陈默跟上。两人沉默地穿过闸门,踏入壁垒外围棚户区那熟悉而又令人窒息的混乱与喧嚣。污浊的空气、鼎沸的人声、劣质营养液的气味扑面而来,与研究所的死寂形成刺眼的对比。
陈默低着头,努力忽略周围投来的或麻木、或好奇、或隐含恶意的目光。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躺下,让快要炸裂的脑袋安静下来。怀里的金属盒像一块冰,又像一个滚烫的秘密,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胸口。
他们没有直接去相对较远的医疗处,而是先走向清道夫小队在棚户区边缘的一个简陋据点——一个用废弃集装箱和钢板搭建的、散发着机油和汗臭味的窝棚。铁头需要更换手臂上那块已经被脓血浸透的脏布。
据点里空无一人,只有几张破床和堆满杂物的桌子。铁头骂骂咧咧地翻找着干净的绷带和消毒粉(一种劣质刺鼻的粉末)。陈默靠在冰冷的集装箱壁上,疲惫地闭上眼,但精神却无法放松。手背印记的悸动和金属盒的冰冷“回响”如同两股无形的丝线,牵扯着他的神经。他忍不住再次掀开油布一角,露出那个黑色的盒子。光滑冰冷的表面,角落处那个微小的螺旋纹章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流转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光泽。
就在他指尖即将再次触碰到那个纹章的瞬间!
**嗡!**
一股强烈的、带着冰冷杀意的“刺痛感”毫无征兆地穿透了他疲惫的精神屏障!
不是生命感知!而是……危险预警!如同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太阳穴!
“小心!”陈默几乎是凭借本能嘶吼出声,身体猛地向侧面扑倒!
砰!砰!砰!
几乎在他扑倒的同时,三声沉闷的枪响撕裂了据点外的喧嚣!子弹带着灼热的气流,狠狠打在陈默刚才靠着的集装箱内壁上,留下几个冒着青烟的弹孔!跳弹发出尖锐的呼啸!
“敌袭!”铁头的反应快如闪电,怒吼一声,抄起靠在墙边的大砍刀,顺势一脚踢翻了沉重的铁桌当作掩体!
陈默狼狈地滚到一堆杂物后面,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袭击!在壁垒内部!目标明显是他!
袭击者显然不止一个!据点那扇摇摇欲坠的铁皮门被猛地踹开!三个穿着棚户区常见的破旧衣物、脸上蒙着脏布的身影冲了进来!他们动作迅捷,配合默契,显然训练有素,绝非普通暴徒!两人手持改装过的、枪管锯短便于近战的霰弹枪,一人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军用匕首,目标明确地直扑陈默藏身的杂物堆!
“找死!”铁头怒吼,如同暴怒的棕熊,从掩体后猛地扑出!沉重的砍刀带着风声,狠狠劈向最前面一个持霰弹枪的袭击者!他根本不顾自己手臂的伤势,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铛!
砍刀被霰弹枪格挡,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袭击者被巨大的力量震得后退一步。但另外两个袭击者已经绕过铁头,一左一右扑向陈默!
陈默瞳孔骤缩!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他甚至能看清袭击者眼中那冰冷无情的杀意!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在研究所面对藤蔓、在清道夫面对僵尸时的感觉再次涌现!他不再试图去“感知”弱点,而是将全部的精神和体内那股微弱却倔强的生命能量,疯狂地集中在自己的**身前**!不是攻击,而是……**防御**!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生存的极度渴望形成的**屏障**!
“挡住!!”他在心中无声咆哮!
嗡——!
一股无形的、带着微弱绿色光晕(只有陈默自己能“感觉”到)的力场瞬间在他身前张开!范围极小,仅能勉强覆盖他的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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