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咬了咬下唇,伸出手,轻轻拉住了他冰凉的手。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凶狠地甩开,只是手指僵硬地蜷缩着,没有任何回应。
琳用了点力气,将他从地上拉起来。佐助如同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任由她拉着,踉跄地跟着她向外走去。他低着头,碎发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那周身散发出的死寂和冰冷,却比任何哭喊都更让人心痛。
走出宅邸大门,外面天色已经微亮。黎明的曙光试图驱散黑夜,却照不亮宇智波族地弥漫的浓郁血腥和死寂。街道上,随处可见被白布覆盖的尸体,暗部和后勤人员正在沉默而高效地进行着清理工作。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更加浓重。
佐助的身体在走出大门、看到这宛如地狱绘卷的景象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但他依旧死死地低着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那被琳握着的手,冰冷得如同冰块。
琳紧紧握着他的手,试图传递一丝微不足道的温暖,尽管她自己的手也同样冰凉。
他们被带到了火影大楼附近的一处隔离设施。分别被带进了不同的房间,进行单独的问询。
面对暗部程式化的、关于昨晚所见所闻的提问,琳早已打好了腹稿。她只说自己在睡梦中被奇怪的声音惊醒,感到害怕,想去找熟悉的同伴(意指佐助),结果在路上看到了可怕的景象,最后在佐助家找到了他,之后暗部就来了。她刻意模糊了时间点,隐去了宇智波鼬出现以及佐助质问她的细节,只表现出一个受惊过度、语无伦次的孩子该有的样子。
她的说辞与现场勘察的情况(她家距离佐助家有一段距离,且路上有血迹和尸体)基本吻合,加上她宗家小姐的身份和确实年幼,暗部在记录后,并没有过多为难她。
问询结束后,她和佐助被暂时安置在相邻的两个房间里。有医疗忍者再次来为琳处理了手腕的淤青,并给她端来了食物和水,但她毫无胃口。
她更担心的是隔壁的佐助。
他被带进去的时间更长。出来时,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眼神空洞得吓人,仿佛所有的生气都被抽走了。他对送到眼前的食物和水看也不看,只是抱着膝盖,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一动不动,如同化作了一尊冰冷的石像。
琳站在房间门口,看着这样的佐助,心脏一阵阵抽痛。她知道,语言的安慰在此刻毫无用处。她只是默默地走过去,将他那份未曾动过的食物和水,轻轻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然后,在他旁边的地板上,也坐了下来。
她没有试图靠近,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他,共享着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和悲伤。
阳光透过窗户,一点点照亮房间,却无法驱散笼罩在少年心头的厚重阴霾。
不知过了多久,千代嬷嬷在得到许可后,来到了隔离设施。她看到琳,古井无波的脸上似乎也掠过一丝极淡的复杂情绪,但她什么也没问,只是沉默地向工作人员行礼,然后走到琳身边,静静地守护着。
琳看到千代嬷嬷,一直强撑着的坚强似乎找到了一个支点,眼圈又红了红,但最终没有哭出来。
最终,官方的处理结果下来了。鉴于宇智波一族几乎全灭,仅存的直系血脉宇智波佐助将由村子提供基本生活保障,独自居住在原宅邸(经过清理后)。而宇智波琳,作为旁系宗家幸存者,则由其傅役千代嬷嬷继续照顾,居住在原处。
这意味着,他们将成为宇智波一族名义上最后的遗孤,在这片浸满鲜血的族地上,继续生活下去。
当琳和佐助被允许离开隔离设施,重新站在宇智波族地的街道上时,阳光正好,却显得格外刺眼。清理工作仍在继续,但大部分尸体已经被运走,只有冲洗地面的水痕和空气中无法散去的淡淡腥气,昭示着昨夜发生的一切并非噩梦。
佐助站在熟悉的街道上,看着眼前物是人非的景象,身体微微晃了一下。他没有看琳,也没有看任何人,只是迈开脚步,用一种近乎麻木的、僵硬的姿势,朝着那个已经没有了任何亲人的“家”走去。
琳看着他那孤独、倔强又无比脆弱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心中充满了无尽的酸楚和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灭族之夜过去了,黎明到来。
但属于宇智波佐助的漫漫长夜,才刚刚开始。
而她,将是这黑夜中,唯一知晓全部真相,并决心陪伴他走下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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