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急的河流将杨玄和昏迷的姜十七冲向下游。杨玄死死抓住浮木,右臂因长时间用力已经失去知觉,葬天剑被他用布条牢牢绑在背后,剑身不时传来微弱的震颤,仿佛在回应他逐渐微弱的心跳。
坚持...住...杨玄咬牙对自己说,但冰冷的河水正在一点点带走他的体温。前方传来雷鸣般的轰响,杨玄勉强抬头,瞳孔骤然收缩——百米开外,一道悬崖截断了河流,形成巨大的瀑布!
湍流速度骤然加快,浮木打着旋冲向悬崖边缘。杨玄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姜十七推向岸边一根突出的树枝,自己却因反作用力加速坠向瀑布边缘。
抓住!一个虚弱却坚定的声音突然响起。姜十七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左手抓着树枝,右手持赤红长剑刺入岩壁,剑身弯曲如弓,剑尖却牢牢钉在石缝中。她向杨玄伸出左手。
杨玄奋力伸手,两人的指尖在空中短暂相触,却因湿滑没能抓住。下一刻,杨玄被瀑布的巨力吞没,坠入深渊。
杨玄!姜十七的呼喊被瀑布声淹没。
冰冷。黑暗。窒息。
杨玄感觉自己在下坠,下坠,仿佛永远到不了底。葬天剑在背后剧烈震颤,剑身上的二字爆发出刺目灰光。一股暖流从剑身传入杨玄体内,唤醒了他即将沉寂的意识。
扑通!
杨玄重重砸入瀑布下的深潭,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发黑。他本能地挣扎着向上游,肺部火辣辣地疼。就在他即将浮出水面时,一个庞大的黑影从深潭底部升起。
剑齿鳄!这头七阶妖兽竟然顺着暗流追到了这里!
巨鳄张开血盆大口向杨玄咬来,速度快得不可思议。杨玄在水中勉强侧身,鳄齿擦着他的腰部划过,顿时鲜血染红了一片水域。剧痛让杨玄差点松开了憋着的那口气。
葬天剑的震颤越来越剧烈,杨玄反手握住剑柄,在水中艰难地摆出起手式。巨鳄一击不中,灵活地转身再次扑来,这次速度更快,角度更刁钻。
要死了吗...杨玄绝望地想,眼前浮现父亲临终时不甘的眼神,爷爷在雨夜中抱着他奔逃的背影,还有姜十七伸手救他时坚定的表情。
不!我不能死在这里!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杨玄体内爆发,葬天剑上的灰光骤然暴涨,竟将潭水逼退形成一个短暂的真空领域。杨玄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拉入一个奇异状态,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缓慢起来——巨鳄的扑击、水流的涌动、甚至自己血液的流动,都像被放慢了十倍。
在这奇异的状态中,一个沧桑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剑狱九式第一式——剑定乾坤!
杨玄的身体自动动了起来,葬天剑以某种玄奥的轨迹划出,剑尖所过之处,空间竟出现细微的黑色裂纹。这一剑看似缓慢,实则快得超越了时间概念,后发先至,点在巨鳄额头正中央。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炫目的光芒,只有一声轻微的响,如同针刺破皮革。
巨鳄庞大的身躯突然僵住,绿油油的眼睛里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下一刻,它从头部开始,沿着脊椎一路向下,整齐地分裂成两半!内脏和鲜血还没来得及散开,就被剑势余波绞成齑粉。
一剑,七阶妖兽毙命!
杨玄还保持着出剑的姿势,右手掌心传来灼烧般的剧痛。他低头看去,只见掌心浮现出一个血色剑印,形状像是一把微型小剑。与此同时,他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头发中悄然多了一缕刺眼的白丝。
这就是...代价吗...杨玄虚弱地想道,随即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杨玄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中,他站在一座孤峰之巅,看着一个青衫男子独战数百修士。男子手持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每一剑挥出,都有数十名敌人如麦子般倒下。最令人震撼的是,男子周围百丈范围内,悬浮着无数利剑,仿佛一个由剑组成的领域。
这是...剑狱领域?杨玄喃喃自语。
青衫男子似乎听到了他的话,转头看向杨玄所在的方向,露出一张与杨玄七分相似的面容。
记住这种感觉...男子说道,声音直接传入杨玄脑海,九剑齐聚之日,剑狱重现之时...
场景突然变换,杨玄看到九把形态各异的长剑悬浮在九座祭坛上,其中一把正是他手中的葬天剑。其他八把剑的位置模糊不清,但他能隐约感应到它们的大致方位——西北、东南、正东...
杨玄!杨玄!一个熟悉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杨玄艰难地睁开眼,看到姜十七焦急的面容。她浑身湿透,发丝还在滴水,左臂有一道狰狞的伤口,显然是为了救他受了伤。
你还活着...太好了...姜十七松了口气,随即注意到杨玄右手掌心的剑印和那缕白发,脸色微变,你用了剑狱禁招?
杨玄虚弱地点点头,试着坐起来,却发现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天然岩洞里,外面瀑布的轰鸣声隐约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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