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林默。
那个男人被家属死死抓着胳膊,眼神却依旧冷静得可怕,他没有试图挣脱,只是盯着女孩苍白的小脸和那只已经开始散大的瞳孔,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是对家属说,也是对所有人说:
“十分钟,最多十分钟,她的脑干就会受到永久性损伤,就算救回来,也可能是植物人或者严重残疾。现在钻孔,还有一线希望。等,就是死。”
他看向几乎疯狂的父亲:“信我,你女儿能活。不信,准备后事。”
这句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男人心上。他看着林默那双深不见底、却燃烧着某种绝对自信的眼睛,那是一种在极度绝望中才能捕捉到的、名为“希望”的东西。
男人的手,下意识地松开了些许。
“林默!”李振还想阻止。
“让他做。”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是苏晚晴。
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目光扫过林默和李振,最终落在那个绝望的父亲脸上,语速快而清晰:“我是医院行政副主任苏晚晴。情况危急,常规流程确实来不及。这位林医生技术很好。我们现在必须冒险一试,所有责任,医院和我个人会共同承担。请您签字授权,立刻进行紧急处置!”
她的话条理清晰,既表明了身份承担了责任,又安抚了家属,最关键的是,她做出了决定。
李振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晚晴。
林默也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意外,但随即化为更深的专注。他没有时间犹豫。
“护士!利多卡因局部浸润!碘伏大面积消毒!准备引流管!”林默的命令再次响起。
这一次,有了苏晚晴的背书,护士们的动作虽然依旧带着惊慌,却不再迟疑。
简易手摇钻发出低沉的声音,在嘈杂的急诊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李振脸色铁青地看着。孩子的父母紧紧抱在一起,指甲掐进了肉里,死死盯着林默的手。
苏晚晴站在一旁,面色平静,但微微握紧的拳头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她是在赌,赌这个第一天报到就屡次出乎她意料的男人,真的有那么神乎其技。
林默的手稳如磐石。
在【苍生医典】的精准引导下,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经过千锤百炼。定位、消毒、麻醉、钻孔……在简陋的条件下,硬是展现出一种近乎艺术般的精准和高效。
噗!
一声轻微的突破感传来。
暗红色的血液混合着部分脑脊液,瞬间从钻孔处涌出!
几乎在同一时间,监护仪上(刚刚接上)原本极度异常的生命体征,竟然出现了小幅度的回升!最明显的是,女孩那只散大的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回缩!
“瞳孔……瞳孔回缩了!对称了!”一直紧盯着女孩眼睛的护士激动地叫了出来,声音都变了调。
“成功了?!”李振脱口而出,满脸的不可思议。
孩子的父亲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被妻子死死扶住。
苏晚晴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掌心全是汗。她再次看向林默,那个男人正熟练地放置引流管,固定,处理后续,侧脸线条冷硬,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就在这时,神经外科的医生终于急匆匆地赶到了。
“病人呢?什么情况?……嗯?这是……”神经外科的医生看到眼前的情景,尤其是女孩头上那已经完成钻孔引流的装置,一下子愣住了。
李振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苏晚晴走上前,恢复了冷静干练的模样:“刘医生,情况紧急,我们急诊科已经做了紧急床旁减压。现在生命体征暂时稳定,麻烦你们立刻接手,准备后续手术。”
神经外科的刘医生检查了一下女孩的情况,又看了看那个钻孔的位置和手法,眼中闪过极大的震惊,喃喃道:“这……谁做的?这位置选得……太准了!这手法……在急诊大厅做的?!”
他没有再多问,立刻指挥手下医护人员接手病人,快速推向手术室。
一场生死时速,暂时告一段落。
急诊大厅里,安静了许多,所有人看林默的眼神都彻底变了。
震惊、敬畏、难以置信……
林默默默地脱下沾血的手套,走到水池边,仔细地清洗双手,仿佛要洗去的不仅仅是血污。
苏晚晴走到他身边,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声音比之前柔和了些许:“你怎么确定一定能成功?”
林默关掉水龙头,拿起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没有看她。
“我不确定。”他顿了顿,补充道,“但我知道,不做,她一定会死。”
说完,他扔掉纸巾,走向下一个等待处理的病人。
苏晚晴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复杂。
这个医生,冷静得近乎冷酷,却又对生命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和担当。他打破规则,却又用结果扞卫了医者最根本的原则。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此刻,关于急诊科来了个“疯子”神医,差点在大厅里给小孩开颅的传言,已经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在医院内部悄然流传开来。
林默的名字,第一次真正引起了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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