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姬明月的归来引起一时轰动。
但也终归和这汴梁城里的大多数平头百姓没什么关系。
看过一时热闹,过去便算过去了。
但对于那些为此准备良久,自诩才高八斗却郁郁不得志的读书人而言。
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若是能得长公主一点垂青,自是一朝鲤鱼跃龙门。
不过这些,和陈安的关系不大。
进步有什么用?
当了官又有什么用?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微薄的。
既改变不了这个混乱的世道,也不能阻止十年后即将到来的浩劫。
只能暂得一些富贵、权势。
这些对于陈安而言,提不起他丝毫的兴致。
不若平静修行,若是能有所得的话。
或许,还能在乱世当中,庇佑一二亲近之人免于刀兵。
......
飞云观门前。
“陈兄!陈兄!你当真不去?”
王普看着眼前的陈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急切。
“我可是都打听好了,长公主殿下回京之后,并未入住皇城,而是在城西的‘玉真园’暂歇。”
“这几天下来,已经有不少京中有名的才子俊彦前去投了拜帖。”
“我们若是再不去,恐怕便没有机会了!”
他一大早兴冲冲的赶来飞云观外,便是想拉着陈安一同前往。
在他看来,以陈安的才学和探花郎的身份。
只要肯去的话,那必然是能得到长公主殿下的青睐。
陈安看着他这般急切模样,笑着摇了摇头。
“王兄盛意,我心领了。”
“只是我这人生来性子懒散,更不善交际,东观校书郎的职位正合我的心意。”
“此等场合,我便是不去凑热闹了。”
眼见陈安态度坚决不似作伪,王普也只得重重叹了口气。
他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会有人对唾手可得的前程富贵如此不屑一顾。
转而甘愿做一小吏,沉迷虚无缥缈的修仙得道之事?
着实荒谬,叫人不解。
“也罢,也罢,人各有志,强求不来。”
“陈兄,那我便去了!”
说罢,他便对着陈安一拱手。
便带着些无奈的急切转身离去,似是生怕去的晚了,错过良机。
陈安神色平静的目送他离开。
自己的这位同僚,终究还是看不透。
这世上,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提拔与赏识?
全都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
智慧、才能、财力、权势......
这几种,王普又具备哪一种呢?
摇了摇头,陈安不再多想。
转过身去,亦是下了山。
今日恰好也是严华邀请他小聚的日子。
......
依旧是那处僻静的院落,依旧是那棵不知年岁的菩提树。
当陈安绕过一如既往人来人往的大相国寺前院,迈步而入时。
清虚子、严华、觉明和尚三人早已在石桌旁等候多时。
只是放眼望去。
今日几人间气氛,却似乎是没有了上次那般随意,反倒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沉闷。
陈安环视一圈,很快便发现了不对。
“几位道友,缘何不见柳兄?”
他口中的柳兄,正是上次与会的那个作儒生打扮的中年文士,柳敬玄。
听到他的问话,清虚子端起茶杯。
一饮而尽后,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唉,柳兄他啊...终究还是耐不住这份看不着头的苦熬了。”
放下茶杯,他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复杂。
“就在前不久,柳居士已经携带重礼,拜入了那位神霄教主林灵素的门下。”
“期望能从其手中,求得一门可以助其突破,乃至往后修行之法。”
严华在一旁补充:
“说起来,那天我与清虚子道长也随他一起去了,只不过就是......”
清虚子接过话头,脸上带着一抹不愉:
“只是那上清宝箓宫,看着气派,可内里却是一片藏污纳垢、鱼龙混杂之地!”
“我等一进去,便瞧见三教九流的各路人物,一个个尽是些趋炎附势的嘴脸,哪里有半分清修士的样子?”
“至于那位林教主,更是整日忙于逢迎上意,出入宫禁,等闲人连其面都见不着。而其麾下弟子对我等更也是爱搭不理,言语间满是傲慢。”
“贫道瞧着,那不像是个传法布道的清净地界,倒更像是个争权夺利的官场。”
“贫道自认没那个耐心,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法门,便同他们去勾心斗角,便转头和严兄离开。”
“而柳兄他却也不知是不是困于关卡前太久,太渴望求得一道上乘法门了,便执意留下来,想再试一试。”
“今日他便是在忙碌那神霄派中之事,没空前来,特意嘱托我向诸位道友告个罪。”
听闻此言,剩下几人神色各异。
严华摇了摇头,似有感慨: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柳兄他出身寒门,半生苦读,不得伸张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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