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中央,并非预想中的水源,而是一片……枯萎的、散发着微弱荧光的奇异植物!
这些植物形态类似蘑菇,却通体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灰白色,如同玉石雕琢,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如同星辰般的银色斑点。它们密密麻麻地生长在一片湿润的、闪烁着幽蓝微光的土壤上,但绝大多数都已经枯萎、倒塌,失去了所有生机,只有最中心寥寥几株,还勉强维持着形态,散发着极其微弱的荧光。
而在这些奇异植物的最中心,赫然矗立着一块半人高的、残缺的黑色石碑!石碑材质与苏家祖祠地殿中的那些黑色材质极为相似,上面刻满了黯淡的、与灵契纹同源的古老图案!石碑顶端,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布满了裂痕、几乎完全失去光泽的……星殒之核碎片!与萧凛怀中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更加残破!
是它!是这块碎片,与萧凛怀中的碎片产生了共鸣!也是它,散发出的微弱力量,驱散了周围小范围内的沙海混乱灵力,并滋养了这些奇异的“荧光蕈”!青霖感应到的“水”和“睡着了的小草”,正是这些荧光蕈残存的生机和那块碎片散发出的、类似星辰之力的微弱波动!
这里,是一处早已废弃的、与观星哨所同源的古代前哨站!这苦泉镇,或许就是当年守护此地的先民后裔所建,依靠这块碎片和荧光蕈生存,但随着碎片力量耗尽,泉水干涸,荧光蕈枯萎,镇子也随之废弃!
萧凛走到那块残碑前,能清晰地感受到两块碎片之间那强烈的、如同血脉相连般的共鸣!他怀中的碎片甚至微微发烫,传递出一种近乎“悲伤”与“渴望”的情绪。
他伸出手,轻轻触摸那块镶嵌在石碑上的、布满裂痕的碎片。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碎片的瞬间——
嗡!
两块碎片同时震动!萧凛怀中的碎片乌光大放,虽然依旧微弱,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明亮!而石碑上那块残破的碎片,则仿佛被注入了最后一丝活力,表面的裂痕中流淌出如同回光返照般的璀璨星辉!
星辉如同流水般注入下方那些濒死的荧光蕈中!那几株仅存的荧光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饱满、莹润,顶端甚至凝结出了一滴滴如同晨露般、散发着精纯生机和淡淡星辉的液体!
星辉凝露!
与此同时,一股庞大而残缺的信息流,顺着两块碎片的连接,猛地涌入萧凛的脑海!不再是观星哨所那般系统的知识,而是更加零碎、更加古老的画面:
他看到了上古先民如何在大陆各处建立类似的前哨,依靠星核碎片净化环境,培育荧光蕈提供生机;看到了“恶星”撞击后,地脉紊乱,大部分前哨失去联系,碎片能量逐渐枯竭;看到了苦泉镇的先民如何挣扎求生,最终无奈放弃……最后,是一幅极其模糊的、指向沙海更深处某个方位的残缺星图……
信息流戛然而止。
石碑上那块碎片,在爆发出最后的光辉后,彻底碎裂,化为了一撮灰色的粉末,簌簌落下。
共鸣消失。
萧凛怀中的碎片也重新变得黯淡,但那丝暖意,却仿佛凝实了一丝。
地下空间内,只剩下那几株被星辉凝露滋养、重新焕发出生机的荧光蕈,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如同黑暗中的几盏孤灯。
萧凛缓缓收回手,心中波澜起伏。他又找到了一块碎片,获得了更多关于上古的零碎信息,甚至可能得到了一幅指向观星崖的残缺星图。但代价是,一块古老的碎片彻底湮灭。
他小心翼翼地,用玉瓶收集起那几滴珍贵的星辉凝露。这东西,蕴含着精纯的生机和星辰之力,或许……能对他亏损的本源起到一丝作用?
“这是……”苏玉妍看着那几滴散发着星辉的露珠,美眸中充满了震惊。
“先出去再说。”萧凛将玉瓶收起,目光扫过这片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地下空间。这里,曾经也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据点,如今,只剩下废墟与尘埃。
历史的尘埃厚重得令人窒息。
但至少,他们找到了一丝延续生命的希望。
当萧凛和苏玉妍带着那几滴星辉凝露走出地洞时,外面等待的众人,看到那散发着微光和生机的露珠,绝望的眼神中,终于重新燃起了炽热的光芒。
希望,在这片被遗忘的废墟中,以另一种方式,悄然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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