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堂内室,空气仿佛凝固,唯有留影贝中苏承嗣与暗蛇勾结的影像和对话在无声地播放,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切割着沉默。
影像结束,苏玉妍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怒火与悲愤交织,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决绝。她看向萧凛和福伯,声音斩钉截铁:“证据确凿,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公之于众,清理门户!”
福伯花白的胡须颤抖,老泪纵横,既有对老家主的愧疚,也有对叛徒的痛恨:“大小姐说的是!老朽这就去联系忠字营的几位老兄弟和赵莽!只要证据一亮,我看谁敢跟那个叛徒!”
“不,福伯。”萧凛却摇了摇头,目光冷静得可怕,“现在亮出证据,固然能打苏承嗣一个措手不及,但他掌控了商行近半力量,狗急跳墙之下,很可能引发苏家内乱,甚至让影阁有机会浑水摸鱼。我们需要一个更稳妥、更能一举定鼎的方式。”
苏玉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萧公子的意思是?”
“明日,是否是苏家例行召开族会的日子?”萧凛问道。他在与福伯之前的交流中,了解过苏家的一些规矩。
“正是!”福伯点头,“每月十五,家族主要管事和长老皆需至祖祠旁的议事厅参会。”
“好!那我们就在族会上,当着所有苏家核心成员的面,将这证据公之于众!”萧凛眼中闪过一丝厉芒,“苏承嗣权势再大,在祖祠之前,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公然造反!届时,支持他的势力必然动摇,我们便可顺势拨乱反正!”
“釜底抽薪!好计策!”苏玉妍美眸一亮,“在族会上发难,二叔措手不及,定然无法狡辩!只是……我们如何确保能安全进入族会现场?二叔如今把控内外,定然会严防死守,尤其是对我。”
萧凛成竹在胸:“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们兵分两路。”
他详细阐述计划:
“第一路,由福伯负责。您明日一早,便大张旗鼓,以巡查产业、稳定人心为由,带上您能调动的所有明面上的力量,前往城东的几处商铺。动作要大,要做出竭力维持局面、与二房抗衡的姿态。此举是为了吸引苏承嗣和影阁的大部分注意力,让他们以为我们仍在暗中积蓄力量,准备从外部反击。”
福伯立刻领会:“老朽明白!定会演得逼真,让那叛徒将目光都集中在老朽身上!”
“第二路,由我和苏小姐、青霖同行。”萧凛继续道,“我们不走寻常路。明日族会开始前,借助福伯掌握的某条直通祖祠附近的秘密暗道,悄然潜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苏家经营落霞城千年,祖祠附近留有隐秘通道并不奇怪。这也是苏玉妍作为嫡系传人才知晓的核心机密之一。
苏玉妍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就依萧公子之计!”
计议已定,众人各自准备。福伯连夜出去联络忠字营和赵莽,暗中布置。萧凛和苏玉妍则在内室静坐调息,将状态调整至最佳,准备迎接明日决定苏家命运的一战。
青霖似乎也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抱着她的“星火之种”,安静地坐在角落,小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凝重。
一夜无话。
翌日,天色刚亮,落霞城便笼罩在一股异样的氛围中。苏氏商行旗下的多处产业前,都出现了福伯及其手下管事的身影,他们神色严肃,巡查账目,安抚伙计,与苏承嗣安插的人手隐隐形成对峙之势,引得各方势力侧目。
苏府之内,苏承嗣听着心腹的汇报,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垂死挣扎!那老不死的带着几个残兵败将,还想翻盘?真是笑话!传令下去,盯紧他们,但不必过分逼迫,免得狗急跳墙。等族会之后,我正式接掌家主之位,再慢慢收拾他们!”
他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即将召开的族会上,这是他名正言顺登上家主宝座的关键一步。他自信已经掌控了局面,苏玉妍生死未卜(他认定其与萧凛藏在城西),福伯等人不过是瓮中之鳖。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执掌苏家、与影阁合作掌控“墟”之力后,权倾一时的风光。
巳时将至,苏家祖祠旁的议事厅内,已是济济一堂。苏家各位管事、掌柜,以及几位辈分较高的长老均已到场。气氛有些微妙,众人交头接耳,神色各异,显然都对近日家族内的风波有所耳闻。
苏承嗣穿着一身崭新的锦袍,意气风发地坐在主位之侧(主位空悬,象征家主之位空缺),他身边簇拥着几名心腹管事和投靠他的旁系长老,如众星捧月。
“二爷,时辰差不多了,你看……”一名心腹低声提醒。
苏承嗣志得意满地扫视全场,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宣布族会开始,行使代理家主的权力。
就在这时——
议事厅侧面,一扇平时紧闭、通往祖祠内堂的偏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
阳光照射进来,映出三道身影!
为首者,一身素雅长裙,面容清丽,眼神沉静而威严,不是失踪多日的苏家大小姐苏玉妍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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