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速极快,带着乡下人面对“大人物”时的紧张和护短,理由听起来也合情合理。苏晚也适时地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身体在林修背上蜷缩了一下,似乎伤口被牵动,气息更加微弱。
王军医的手僵在半空。他浑浊的眼睛在林修脸上和苏晚的伤口位置来回扫视,似乎在判断林修话语的真假,又像是在评估强行探查的风险。城门口人多眼杂,军官虽然被买通,但兵卒未必全是心腹,直接对一个“总捕房”的大人动粗,风险太大。
那城门尉军官也有些犹豫了。他只想扣下人查清底细,可不想真把事闹大。万一这女捕快真是总捕房的重要人物,死在他这里,麻烦就大了。
就在这微妙的对峙间隙,林修怀中的小白躁动到了极点!它不再低鸣,而是用小小的爪子隔着衣物死死抠住林修胸前的皮肉,冰蓝色的眼眸几乎要燃烧起来,死死盯着城内东区的方向!那股贪婪的气息,在小白超乎寻常的感应中,正变得无比清晰,甚至带着一种“饥饿”的召唤!仿佛一个巨大的、无形的漩涡,正在那个方位贪婪地吞噬着一切!
林修的心跳如鼓。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立刻进城,找到那个贪婪之鼎的源头!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堆满了焦急和哀求,对着军官和王军医连连作揖:“军爷!军医大人!求求你们行行好!捕头大人她真的撑不住了!您看她嘴角又流血了!再耽搁下去,小的怕求,求你们先放我们进城找大夫吧!等大人缓过来,定会重重酬谢!小的给您磕头了!”说着,他作势就要跪下。
这一番情真意切(至少表面如此)的哀求,配上苏晚越发虚弱的样子,终于让那城门尉军官下定了决心。他烦躁地挥挥手:“行了行了!别嚎了!晦气!赶紧滚进去!不过”他阴鸷的目光扫过林修,“别想耍花样!进了城,给我安分点!王军医,您看”。
王军医浑浊的眼睛深深看了林修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穿透皮肉,看到骨子里。最终,他慢吞吞地收回手,捋了捋山羊胡,含糊道:“嗯脉象虽弱,但敷了药不便查看,也只能如此了。进去吧,好生照料。”
“谢军爷!谢军医大人!”林修如蒙大赦,背着苏晚,几乎是踉跄着,在兵卒让开的通道和周围行人或同情或好奇的目光中,一头扎进了幽州城那深不见底的沉沉夜色之中。
一进城,喧闹的市井声浪和更浓郁的、混杂着各种气味的空气扑面而来。但林修无心感受。他背着苏晚,迅速拐入一条远离城门主道的僻静小巷。确认无人跟踪后,他才将苏晚小心放下,让她靠墙休息。
苏晚紧闭双眼,急促地喘息着,刚才城门前的对峙几乎耗尽了她最后一丝力气,封印下的魔毒蠢蠢欲动,嘴角的血迹再次渗出。林修迅速取出之前备好的、能暂时压制伤势和补充元气的普通丹药给她服下。
“没事吧?”林修低声问,警惕地扫视着巷口。
苏晚勉强摇了摇头,声音细若游丝:“死不了。那军医有问题。”
“是血魔殿的探子,想探查你的伤。”林修沉声道,眼中寒芒闪烁。他随即低头看向自己胸前衣襟。
小白的小脑袋钻了出来,冰蓝色的眼眸不再有之前的狂暴,却充满了极度的焦躁和一种指向性的渴望。它的小爪子急切地拍打着林修的胸口,小脑袋不停地扭向一个方向——城东!
“呜!呜!”它发出短促而急切的叫声。
林修立刻集中精神,通过那微弱的精神连接去感知小白传递的信息。刹那间,一副模糊但方向明确的精神“地图”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数道强弱不一、代表着被血煞污染或控制的“点”散落在庞大的幽州城各处。而其中一道,就在距离他们不算太远的城东区域,如同黑夜中的灯塔般明亮刺眼!那股气息,充满了对财富、力量、生命一切事物的无尽贪婪和渴求,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的恶意,正是之前小白在城门口感应到的源头!
贪婪之鼎!或者说,承载“贪婪”之罪的容器!它就在附近!
林修顺着小白指引的方向望去。那里并非想象中的阴暗角落或地下密室,而是一片相对繁华的街区。借着远处街角灯笼微弱的光,隐约能看到一座气派不凡、挂着巨大鎏金牌匾的三层楼阁——【万利典当行】!
朱漆大门紧闭,门前蹲踞着两尊狰狞的貔貅石兽,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蛰伏的凶兽。整座建筑透着一股厚重、奢华却又拒人千里的冰冷气息。小白的爪子所指,那贪婪气息最浓郁的核心,正是这座看似正经生意的典当行!
典当行?这倒是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血魔殿需要庞大的资源支撑他们的邪恶计划,还有什么比一座能够合法汇聚大量财物、古董、甚至可能包含修士物品的典当行,更适合隐藏和进行某些肮脏勾当的场所?以典当为名,行销赃、洗钱、甚至收集炼制“鼎器”所需特殊材料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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