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苏晚不等他说完,猛地松开他的手腕,左手捂着剧痛的伤口,身体因疼痛和愤怒而微微摇晃,声音却更加冰冷,“本捕追踪血魔殿妖人至此,遭其暗算!延误了本捕的伤势,放跑了重犯,你担待得起吗?!”她凤眸如电,死死盯着那军官,“还是说,你这城门,专为包庇魔道妖邪而设?!”
“血魔殿”三个字如同炸雷,在城门洞内引起一阵低低的骚动。兵卒们脸上露出骇然之色。那军官脸色更是瞬间变得难看无比,额角渗出了细汗。幽州地处边陲,血魔殿的凶名足以让小儿止啼。涉及此等魔道巨擘,又是总捕房的大人,他一个小小的城门尉,确实担不起任何干系。
“不敢!小的万万不敢!”军官连忙躬身,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小的也是奉命行事,盘查得严了些只是…”他眼珠一转,看向苏晚肩胛处被衣物遮掩的伤口,还有嘴角未干的血迹,小心翼翼道:“大人伤势沉重,这看着实在凶险。城门简陋,不如请大人移步旁边医馆,让军医先给大人瞧瞧?也好让小的也好向上头有个交代,说明大人确实有伤在身,而非小的刻意刁难”。
软禁!这混蛋是想把他们扣在医馆!
林修心头一凛。这军官看似服软,实则用心险恶。一旦进了他们控制的医馆,生死就由不得自己了。血魔殿在此地渗透如此之深,这军官即便不是核心成员,也必然被收买或胁迫。所谓的军医,恐怕就是来验明苏晚伤势是否与魔毒有关,甚至可能借机下手!
苏晚显然也看穿了对方的意图,她强撑着冷笑一声:“本捕的伤自有安排,不劳费心!让开!”她作势就要迈步,然而伤势的剧痛和强行提气带来的反噬再次汹涌袭来,她眼前一黑,身体猛地一晃,若非林修在背后稳稳托住,几乎就要栽倒。
那军官眼中精光一闪,脸上的“担忧”更甚:“哎呀!大人您看!您这伤可不能硬撑啊!万一有个闪失,小的万死难辞其咎!快!快扶大人去旁边医馆!请王军医!务必好生给大人诊治!”他不由分说,对身后兵卒使了个眼色。两名兵卒立刻上前,半是搀扶半是挟持地就要将苏晚从林修背上“接”过去。
林修肌肉瞬间绷紧,体内灵力微转,就要发作。就在这时,他怀中的小白猛地剧烈颤抖起来,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极度的焦躁和厌恶!冰蓝色的眼眸透过衣襟的缝隙死死盯住城门内某个方向,发出压抑不住的、充满警告意味的低鸣!一股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的、带着无尽攫取欲望的邪恶气息,如同无形的潮水,正从那个方向汹涌而来!
贪婪!七罪之贪婪!
目标就在城内,而且很近!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个穿着半旧军医袍、留着山羊胡、身形干瘦的老者,在一个兵卒的带领下,匆匆从城门旁一间挂着“卫戍医所”牌子的简陋房子里走了出来。他手里提着一个药箱,眼神浑浊,脚步虚浮,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可能还带点江湖郎中习气的军医。
“王军医,快给这位捕头大人看看伤!”军官催促道。
王军医走到近前,浑浊的眼睛扫过苏晚苍白的脸和嘴角的血迹,又落在她肩胛处被衣物遮掩的部位。他伸出枯瘦、布满老人斑的手,动作看似缓慢而随意地搭向苏晚的脉搏,口中念叨着:“哎呀,大人这气色……煞气入体,伤得不轻啊……” 然而,就在他那看似搭脉的手指即将接触到苏晚手腕皮肤的瞬间!
林修一直高度戒备的系统骤然发出尖锐警报!
【警告!检测到伪装探查灵力!目标:王军医(伪装体)。意图:深度扫描目标(苏晚)伤口魔毒封印结构,并尝试逆向渗透!能量性质:阴柔隐蔽,疑似血魔殿‘蚀灵探针’术法变种!】
这老东西不是庸医!他是血魔殿的探子!想借诊脉之名,窥探甚至破坏苏晚伤口上林修以精血和封魔鼎残力布下的封印!
林修瞳孔骤然收缩!绝不能让他碰到苏晚!
几乎是本能反应,林修背着苏晚的身体看似因为紧张和疲惫而微微前倾,脚步一个踉跄,仿佛站立不稳,巧妙地用自己半边身体挡住了王军医伸向苏晚的手。同时,他口中发出焦急又惶恐的声音:“军医大人小心!我家娘子啊不,捕头大人她受不得颠簸!”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王军医的手落了个空,指尖只擦到了林修的衣袖。他那浑浊的眼眸深处,一丝极其隐晦的厉色和意外稍纵即逝,随即又恢复了那副老眼昏花的模样,捋着山羊胡,慢悠悠道:“无妨无妨,年轻人莫慌。让老夫看看伤口”。
“伤口在肩后!”林修抢着说道,同时迅速侧身,将苏晚受伤的肩背完全暴露出来,但巧妙地将伤口位置远离了王军医可能直接触碰的角度。“是被带毒的弩矢所伤,伤口已经处理过了,敷了家传的金疮药,不便再揭开,怕见了风邪入体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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