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还在‘海狼帮’的秘密仓库里,具体位置他们没说,只知道在菲律宾附近的某个岛屿。”郑海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渔政已经联系了国际刑警,正在追查仓库的位置。陈馆长也发消息来,让咱们多注意安全,‘海狼帮’的人可能会报复——毕竟咱们断了他们的财路。”
林珊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她走到窗边,看着远处依旧阴沉的海面,语气里满是愤怒:“这些盗墓者太可恶了!那些文物是国家的宝藏,是历史的见证,他们竟然为了钱,把这些宝贝卖给外国人,简直是在糟蹋祖宗留下的遗产!”
程远沉默了片刻,手指在报告上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笃笃”声。“先不管‘海狼帮’的事,眼下最重要的是完成‘丰裕号’的发掘。”程远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郑海峰,你安排几个安保人员轮流在甲板上巡逻,尤其是文物舱附近,不能出任何差错;林珊,你负责最后一批文物的清理和登记,重点保护好那本《航海日志》,别让它受到损坏;林新宇,你整理一下‘丰裕号’的发掘资料,把能印证文献记载的证据都整理出来,方便后续写考古报告。”
接下来的三天,南海的天气终于放晴了。阳光洒在海面上,把海水照得像一块透明的蓝宝石,能见度达到了十米以上,正好适合进行最后的水下清理工作。程远和郑海峰带着潜水组,每天都要下潜到“丰裕号”的船舱里,小心翼翼地清理那些还埋在泥沙里的文物。
这天上午,程远刚潜到“丰裕号”的船尾位置,就发现船尾仓库的角落里,有一个被泥沙半埋的木箱。木箱是用楠木制成的,表面裹着三层桐油布,虽然经过六百年的海水浸泡,却依旧没有腐烂。程远立刻用手势示意其他潜水员过来帮忙,几个人合力将木箱周围的泥沙清理干净,然后用特制的绳索将木箱固定好,慢慢吊出水面。
回到“探海号”的实验室,林珊和林新宇已经准备好了清理工具。众人围在工作台上,郑海峰用小刀小心翼翼地划开桐油布,里面的木箱渐渐露出真面目——木箱上没有任何标识,只在角落刻着一个小小的“粮”字。“应该是‘丰裕号’用来存放备用粮食的箱子。”林新宇凑过来,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着木箱的结构,“这种楠木箱子防潮性特别好,适合在海上存放粮食。”
郑海峰打开木箱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木箱里整齐地码放着几十件完整的永乐青花瓷,有青花碗、青花盘、青花碟,还有几件小巧的青花小瓶。这些瓷器的青料颜色浓艳,上面绘着缠枝莲纹、海水纹等典型的永乐时期纹饰,虽然在海水中浸泡了六百年,却依旧光彩夺目。
“这些瓷器应该是船员的私人物品。”林珊拿起一个青花碗,放在显微镜下观察,“碗底没有官窑的款识,是民窑烧制的,但青料用的是苏麻离青,和官窑瓷的青料成分一致——这说明当时苏麻离青虽然珍贵,但在民间也有少量流通,可能是船员们特意从景德镇买来的。”
林新宇翻着《航海日志》,笑着说:“你看这页记载:‘船员每人配青花碗一个、青花盘一个,以备日用,损坏者可到仓管处领取新碗’——这些瓷器应该就是当年船员们用的餐具。没想到过了六百年,还能保存得这么完整,连碗沿的花纹都没怎么磨损。”
在清理船尾仓库的另一侧时,郑海峰又发现了一个铜制的箱子。箱子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铜锁,锁芯里塞满了泥沙。郑海峰用特制的工具小心地撬开铜锁,里面装着几十枚明代的铜钱,还有五块银锭。铜钱的正面刻着“永乐通宝”四个字,边缘有些磨损,显然是经常使用的;银锭的表面刻着“永乐五年 工部造”的字样,成色很足,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这应该是‘丰裕号’的经费。”郑海峰拿起一块银锭,用手指轻轻擦拭着表面的灰尘,“明代的海船出海,都会携带一定数量的铜钱和银锭,用来在沿途的港口购买补给品。这些银锭是官方铸造的,上面的‘工部造’字样说明是朝廷专门拨给郑和船队的经费。”
程远看着这些文物,心里满是感慨。从“清远号”的青花扁壶,到“清和号”的铜制罗盘;从“安济号”的青石碑,到“丰裕号”的《航海日志》——每一艘沉船都像一个精心封装的时光胶囊,藏着六百年前郑和船队的秘密。它们不仅是冰冷的文物,更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故事:有船员们在甲板上晾晒粮食的场景,有将领们在船舱里研究航线的专注,有士兵们在战座船上守卫船队的坚定,还有工匠们在宝船厂建造巨舶的智慧。
“丰裕号”的最后一批文物清理完毕那天,“探海号”的甲板上热闹得像过节一样。队员们将所有文物小心翼翼地放进恒温防潮箱里,贴上标签,然后统一搬进位于船舱底层的文物舱。程远站在船舷边,望着远处的“丰裕号”遗址,心里充满了不舍——这片海域,他们已经待了一个多月,从最初发现“安济号”的紧张,到找到林新宇的庆幸,再到发掘“丰裕号”的兴奋,每一个瞬间都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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