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珊在甲板上听到这话,立刻把碳十四测年仪的参数调整好,等着样本送上来。一个半小时后,郑海峰和队员浮出水面,他手里举着那个铜勺,另一个潜水员抱着装有船板残片和泥沙样本的防水箱。“程队,你看这铜勺!”郑海峰把铜勺递给程远,勺柄上的“陈阿贵”三个字虽然有些磨损,但仍能清晰辨认,“我们还在船长舱的位置发现了一个木箱的轮廓,被泥沙埋得很深,暂时没敢动,怕破坏里面的东西。”
林珊立刻接过船板残片,放进碳十四测年仪里,仪器屏幕上的数值开始跳动,没过多久,结果就出来了:“距今约248年,误差±3年,对应清代乾隆二十五年至乾隆二十八年”。“跟古籍记载的时间完全吻合!”林珊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我再检测一下泥沙样本,看看有没有茶叶的残留成分——《两种海道针经》里说‘广州赴爪哇船,多载武夷岩茶,其叶含特殊茶多酚,与普洱茶、绿茶的成分不同,能在泥沙中保存百年以上’!”
就在这时,林新宇突然喊了一声:“程队!不好了!”他猛地把无人机画面切换到主控屏,屏幕里一艘挂着“粤渔139”旗号的渔船正朝着沉船海域驶来,船身是深灰色的,甲板上几个蒙面人正快速组装液压起吊机,为首的人穿着黑色冲锋衣,手腕上露出一道狰狞的刀疤——正是在泉州漏网的盗墓团伙头目!
“又是他们!”郑海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上次在泉州,这群人趁着巡逻艇赶来前跳海逃跑,没想到这次竟然追到零丁洋来。程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立刻拨通文物局的紧急电话,语速飞快地说:“零丁洋西侧,我们发现的清代茶叶船附近,出现盗墓团伙,他们有液压起吊机和潜水设备,请求立刻支援!”
挂了电话,程远转身对林新宇说:“用无人机投烟雾弹,干扰他们的视线,别让他们靠近沉船!另外把无人机的录音功能打开,记录他们的对话,作为犯罪证据!”林新宇立刻操作无人机,朝着渔船的方向投下两枚烟雾弹,白色的烟雾在海面上散开,挡住了渔船的视线。
“海峰,你带两个人再下去,守住沉船的货舱入口,别让他们破坏文物!”程远拍了拍郑海峰的肩膀,语气严肃,“注意安全,别跟他们硬拼,等巡逻艇过来!”郑海峰点点头,立刻重新穿上潜水服,这次林珊帮他整理氧气管时,特意多检查了几遍,轻声说:“一定要小心,我在上面等你回来。”郑海峰看着她眼里的担忧,心里一暖,用力点头:“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郑海峰和队员再次下潜时,盗墓团伙的潜水员已经跳入水中。水下机器人的画面显示,三个盗墓者正朝着货舱的方向游去,手里拿着液压钳和防水手电筒,动作很熟练,显然是惯犯。郑海峰立刻加快速度,游到货舱入口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其中一个盗墓者见有人阻拦,立刻从腰间掏出一把潜水刀,朝着郑海峰刺来。郑海峰侧身躲开,顺势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潜水刀“哐当”一声掉在水里,沉入泥沙中。另一个盗墓者见同伴吃亏,从背后偷袭,郑海峰察觉后,猛地转身,用胳膊肘顶住他的胸口,将他推出去好几米远。
就在这时,为首的刀疤脸潜水员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水下手枪,对准了郑海峰的方向。郑海峰心里一紧,正准备躲避,突然一道身影从旁边冲过来,一把推开了他——是林珊!她不知什么时候也下了水,只套了件救生衣,手里拿着一根用来探测水深的长杆,对着刀疤脸的手腕狠狠敲了一下,水下手枪掉在水里,被水流冲走了。
“你怎么下来了!”郑海峰又气又急,林珊根本没经过专业的水下格斗训练,而且没穿潜水服,在水下待久了会有危险。林珊却摇摇头,用手势示意他别说话,然后指了指远处——文物局的巡逻艇正朝着这边疾驰而来,警笛声划破了零丁洋的宁静。
盗墓者见巡逻艇来了,吓得转身就想跑,却被及时赶到的潜水警员拦住。刀疤脸刚爬上渔船,就被警员按在甲板上,冰凉的手铐“咔嗒”一声锁住了他的手腕。“你们这群考古队的,真是阴魂不散!”刀疤脸不甘心地嘶吼着,脸上的蒙面布被扯下来,露出一张满是横肉的脸,“不就是些烂茶叶、破木头吗,值得你们这么拼命?这些东西在海里埋了两百年,卖了换钱不好吗?”
程远走到他面前,眼神冰冷,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些不是烂茶叶、破木头,是乾隆年间广州商人出海贸易的见证。当年陈阿贵跟着船队去爪哇,不是为了让你把这些东西当商品卖,是为了让家里的老人能吃上饱饭,让妹妹能穿上新花布,让弟弟能去学堂读书。你只看到它们的市场价值,却看不到背后的人命和牵挂,你偷走的不是文物,是一段不该被遗忘的历史,是无数普通人的生存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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