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视频里,王奎的同伙交代,王奎曾说“只要掌握十二帆的秘密,就能找到郑和宝藏”。程远想起《航海集成》里的话:“帆非为藏宝,为渡人也。”他让林珊将《航海集成》的内容数字化,上传到国际航海数据库:“王奎想独占的,我们偏要共享——这才是对郑和船队最好的告慰。”
古里国的航海博物馆里,明代的十二帆模型与现代的多帆游艇模型并列陈列。互动展区里,游客可以通过VR体验“十二帆联动”的操作,当成功在虚拟风暴中调整帆角时,屏幕会弹出《瀛涯胜览》的话:“帆随众志,风随帆行。”开展那天,当地老船长默罕默德带着孙子来参观,指着双舵模型说:“我爷爷说,最好的舵工能让两只舵像左右手一样配合——原来这是从中国学的。”
程远站在古里国的古港遗址上,望着红海的落日将海面染成金红。张瑜递来块刚出土的陶片,上面刻着“舟行万里,唯和为贵”,笔迹与泉州宋代市舶司的碑刻如出一辙。“从宋代的‘左右翼张’到明代的‘十二帆联动’,”程远轻声说,“变的是技术,不变的是‘和而不同’的智慧。”
郑海峰的潜水器传回新的图像:“郑和礁”沉船的货舱里,中国的罗盘、阿拉伯的星盘、印度的测深锤并排躺着,仿佛在诉说着古里国作为“四海通衢”的往事。程远知道,关于航海技术的故事,从来不是孤立的章节——它们是不同文明对话的年轮,刻在船板上,写在经卷里,沉在海底,却永远向着阳光生长。
考察船驶离古里国时,程远在航海日志上画下十二片帆,旁边写道:“所谓航海,不过是让不同的帆在同一片风里,找到各自的角度。”日志的最后一页,贴着片从明代沉船帆上取下的丝绸残片,在海风中轻轻颤动,像在回应六百年前郑和船队的誓言:“其海无界,其帆共张。”
下一个航点定在非洲东海岸的“桑给巴尔岛”,那里的考古发现显示,明代船队曾在此留下过“十字舵”的痕迹。程远望着海图上的航线,张瑜正在整理《郑和航海图》里的帆舵记录,郑海峰调试着能探测更深海床的声呐仪。红海的浪花拍打着船舷,仿佛在催促他们:去发现更多关于“帆”与“和”的故事。
当第一缕晨光掠过红海的海面,程远突然明白:“左右翼张”的终极意义,从来不是技术的炫耀,而是人类在面对浩瀚海洋时,那份愿意彼此学习、共同前行的勇气。就像十二片帆,各自张开,却向着同一个方向,把风浪变成航程的注脚。
桑给巴尔岛的珊瑚礁在赤道阳光里折射出碎金般的光泽,程远的探针刚探进基尔瓦古城遗址的沙层,就触到块带凹槽的木片。清理掉表层的海沙后,“十字舵”三个汉字在棕榈叶阴影里渐渐清晰——这与《郑和航海图》标注的“桑给巴尔用十字舵”完全吻合。碳十四测年指向永乐十五年(1417年),正是郑和第五次下西洋的时段。
“是‘复合舵’结构!”程远用软尺测量木片上的榫卯,十字交叉的舵杆槽宽恰好三寸,与南京宝船厂遗址出土的明代舵轴规格严丝合缝。“你看这‘万向节’,”他指着交叉点的青铜轴套,“能向四个方向转动,比双舵的转向范围扩大一倍——难怪《瀛涯胜览》说‘桑给巴尔舟,转舵如旋身’。”木片的纤维里还残留着龙脑香,这种南洋香料常用于舵轴润滑,与郑和船队沉船出土的香膏成分相同。
郑海峰的潜水器在基尔瓦港外的沉船残骸里,发现了个巴掌大的象牙舵盘。盘面上刻着四向刻度“子、午、卯、酉”,与十字舵的转向角度完全对应,边缘的磨损显示曾被无数次摩挲。“是舵工的‘操作中枢’!”他操控机械臂转动舵盘,发现内部的齿轮会带动微型指针,精准指示舵叶角度,“比元代的舵杆更精密,这就是‘十字舵’能灵活转向的秘密。”象牙盘的背面刻着阿拉伯文“真主指引航向”,与正面的汉字形成奇妙的文化叠印。
张瑜在分析沉船货舱里的“帆具账簿”时,目光停在“软帆三、硬帆五、三角帆四”的记载上。她立刻对照出土的帆桁残件,发现软帆用棉布缝制,适合微风;硬帆以竹为骨,能抗强风;三角帆则安装在船尾,专用于调整航向——三种帆型的组合与红海的季风规律完美适配。“是‘气候适应性帆组’!”张瑜用风速仪模拟测试,不同帆型的搭配能让船在季风转换期保持稳定航速,“《星槎胜览》说的‘随季换帆,如鸟换羽’,原来有这么精密的计算。”账簿的空白处还画着简易的风速表,用棕榈叶的弯曲程度标注风力,与现代蒲福风级表的原理异曲同工。
林珊在基尔瓦古城的阿拉伯商栈遗址,找到卷《航海合作契书》。羊皮纸用汉、阿拉伯、斯瓦希里三种文字写成,记载着“中阿工匠共造十字舵”的经过:“中国匠人造轴,阿拉伯匠人造叶,非洲匠人造槽,三工合力,舵成试水,三月无败。”契书末尾的朱砂印鉴与明代“龙江宝船厂”的印章完全一致,旁边还粘着三根头发——经DNA检测,分别来自东亚、西亚和非洲人种。“是技术融合的铁证!”林珊指着契书中“十字象征四海归一”的注释,“这舵不仅是航海工具,更是文明对话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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